《小雅·巧言》賞析

  • 作者:由 匿名使用者 發表于 文化
  • 2022-09-07

《小雅·巧言》賞析梵之音文化 2022-06-04

  巧言

悠悠昊天,曰父母且。無罪無辜,亂如此幠。昊天已威,予慎無罪。昊天大幠,予慎無辜。

亂之初生,僭始既涵。亂之又生,君子信讒。君子如怒,亂庶遄沮。君子如祉,亂庶遄已。

君子屢盟,亂是用長。君子信盜,亂是用暴。盜言孔甘,亂是用餤。匪其止共,維王之邛。

奕奕寢廟,君子作之。秩秩大猷,聖人莫之。他人有心,予忖度之。躍躍毚兔,遇犬獲之。

荏染柔木,君子樹之。往來行言,心焉數之。蛇蛇碩言,出自口矣。巧言如簧,顏之厚矣。

彼何人斯?居河之麋。無拳無勇,職為亂階。既微且尰,爾勇伊何?為猶將多,爾居徒幾何?

  賞析

此詩主題在於憂讒憂謗,同時揭露了讒言惑國的卑鄙行徑。《毛詩序》雲:“《巧言》,刺幽王也。大夫傷於讒,故作是詩也。”

作者顯然飽受讒言之苦,全詩寫得情感異常激憤,通篇直抒胸臆,毫無遮攔。起調便是令人痛徹心肺的呼喊:“悠悠昊天,曰父母且。無罪無辜,亂如此幠。”隨即又是蒼白而帶有絕望的申辯:“昊天已威,予慎無罪!昊天泰幠,予慎無辜!”情急憤急之下,作者竟無法用實情加以洗刷,只是面對蒼天,反覆地空喊,這正是蒙受奇冤而又無處伸雪者的典型表現。

二、三兩章,情感稍緩,作者痛定思痛後對讒言所起,亂之所生進行了深刻的反省與揭露。在作者看來,進讒者固然可怕、可惡,但讒言亂政的根源不在進讒者而在信讒者,因為讒言總要透過信讒者起作用。讒言如同鴉片,人人皆知其毒性,但它又總能給人帶來眼前的虛幻的快感。因此,如果不防患於未然,一旦沾染,便漸漸使人產生依賴感,最終為其所害,到時悔之晚矣!作者在第四章中的描述實際上說明了一個道理:天子的獨特處境、地位使其天生地缺乏這種免疫力。故與其說刺小人,毋寧說在刺君子。可謂深刻至極!此二章句句如刀,刀刀見血,將“君子信讒”的過程及結局解剖得絲絲入扣,筋骨畢現。“盜言孔甘,亂是用餤”無疑是送給後世當政者的一付清醒劑。吳師道雲:“前三章刺聽讒者,後三章刺讒人。”(見《傳說彙纂》)蓋因聽讒者比之進讒者責任更大,故先刺之。看來,憤激的情感並未使作者喪失理智!

四、五兩章,形同漫畫,又活畫出進讒者陰險、虛偽的醜陋面目。他們總是為一己之利,而置社稷、民眾於不顧,處心積慮,暗使陰謀,欲置賢良之士於死地而後快。但險惡的內心表現出來的卻是花言巧語、卑瑣溫順,在天子面前,或“蛇蛇碩言”,或“巧言如簧”。作者的描繪入木三分,揭下了進讒者那張賴以立身的畫皮,令人有“顏之厚矣”終不敵筆鋒之利矣的快感。

末章具體指明進讒者為何人。因指刺物件的明晰而使詩人的情感再次走向劇烈,以至於按捺不住,直咒其“既微且尰”,可見作者對進讒者的恨之入骨。那“居河之麋”的交待,使讀者極易聯想起躲在水邊“含沙射影”的鬼蜮。然而,無論小人如何猖獗,就如上章所言“躍躍毚兔”,最終會“遇犬獲之”。因為小人的鼠目寸光,使他們在獲得個人利益的同時,往往也將自己送上了絕路。從這個角度看,作者不僅深刻地揭露了進讒者的醜惡,也清醒地看到了進讒者的可恥下場!

本詩雖是從個人遭讒人手,但並未落入狹窄的個人恩怨之爭,而是上升到讒言誤國、讒言惑政的高度加以批判,因此,不僅感情充沛,而且帶有了普遍的歷史意義與價值,這正是本詩能引起後人共鳴的關鍵之處!

《小雅·巧言》賞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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