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族由於文字和文化發展的早,因而沒有口頭傳唱的長篇史詩

  • 作者:由 匿名使用者 發表于 歷史
  • 2021-11-18

漢族由於文字和文化發展的早,因而沒有口頭傳唱的長篇史詩匿名使用者 2014-02-26

胡適曾斷言:“漢民族沒有神話史詩”。黑格爾也說:“中國人沒有自己的史詩,因為他們的觀照方式基本上是散文性的。”關於漢族的史詩問題,現在我國許多書籍習慣上把《詩經·雅》中的《生民》、《公劉》、《綿》、《皇矣》、《大明》五篇合稱為“周民族史詩”。這種稱法不無道理。從《生民》裡對周始祖后稷的靈異與功績的記敘,到公劉率部族人民由邰遷豳,到《綿》中古公亶父遷國開基,驅逐混夷,再到《皇矣》、《大明》裡熱情讚揚周文王、武王父子的創業史,它們完整勾畫了一部宏偉壯闊的周民族興盛史。但史詩是指用韻文或韻散結合的“說唱體”式敘述的篇幅巨大的敘述。作為史詩,是指古代敘事詩中的長篇作品。反映具有重大意義的歷史事件或以古代傳說為內容,塑造著名英雄的形象,結構宏大,充滿著幻想和神話色彩。而《詩經·雅》的這五篇敘事詩在篇幅上十分短小。較長的一篇《皇矣》不過三十一句,與世界上其它長篇詩史比起來就顯得非常單薄。並且這五篇詩散落排列,沒有獨立成篇,說明當時它們並不是被當作一個整體而流傳。自《詩經》產生時起,人們就沒有把《生民》、《公劉》、《綿》、《皇矣》、《大明》看作一個連貫的整體。況且它只是記載周族的興起的,每當中國改朝換代後,每一皇族都要給自己的祖先附會一個神聖的起源的,它並未為整個漢民族接受。1982年,胡祟峻在神農架林區一戶農民家中發現了一部手抄本的孝歌唱本,即《黑暗傳》,它基本上以七字一句和五字一句的形式,按韻腳進行問答對唱,講述了天地如何起源,盤古開天,洪水氾濫,人類出現,三皇五帝等內容。據《中國大百科全書》,史詩是指古代民間文學的一種體裁,通常指以傳說或重大歷史事件為題材的古代長篇民間敘事詩。史詩主要歌頌每個民族在其形史詩成和發展過程中戰勝所經歷的各種艱難險阻、克服自然災害、抵禦外侮的鬥爭及其英雄業績。而其產生年代還有待考證,不過據何新論證盤古開天闢地的神話是伴隨佛教從印度而來,在內容上根本不能作為漢族的創世史詩。(另一部《氵員山祭祀歌》同《黑暗傳》類似。)

古希臘史詩《伊利亞特》、《奧德賽》,日耳曼史詩《希爾德布蘭特之歌》、《尼伯龍根之歌》,盎格魯·薩克遜史詩《貝奧武甫》,法國史詩《羅蘭之歌》,俄羅斯史詩《伊戈爾遠征記》,西班牙史詩《熙德》、冰島史詩《埃達》、《薩迦》,芬蘭史詩《卡勒瓦拉》,日本史詩《古事紀》,印度史詩《摩訶婆羅多》、《羅摩衍那》,古巴比倫史詩《吉爾迦美什》,波斯史詩《列王記》,喬治亞史詩《虎皮武士》,阿根廷史詩《馬丁·菲耶羅》,亞美尼亞史詩《撒遜的大衛》,非洲史詩《松迪亞塔》等等,是世界著名的流傳久遠的長篇史詩。但是漢族為什麼沒有史詩呢?

首先是漢民族的民族集體無意識中特有的思維方式造成的,面對大自然,文明早熟的漢人更願意相信現實。雖然脫胎於原始巫術的上帝神和祖宗神二元崇拜在商代一度間繁盛,並形成了十分規範化的祭神儀式,但繼商人之後的周人所建立的禮教及其宗法制度則完全丟棄了前朝宗教的莊嚴意味,將神聖價值直接面向塵世世俗。中國上古的神話很不發達,從僅存的資料裡只能發現一些零散的片段,沒能形成一個有機統一的頗具規模的整體。而且中國上古神話多是描述人與自然的鬥爭,較少涉及神際關係。神話情節的單一也制約史詩的產生。宗教方面,中國古代的巫術文化曾有其輝煌鼎盛的一頁,但依然不夠成熟、完善,只侷限於形式的繁華,而沒有在思想上進一步的發展。殷商時期濃厚的巫術宗教終於到了周代日漸消減。在周代時已經基本擺脫巫術的限制,孔子說:不知人事,焉問鬼事。春秋戰國時代的許多思想家基本上擺脫了不確定的神巫的信念,他們的理論的根據一般在“上古先人”,這就決定他們不會去特意編造一個宏偉的故事去指導他們。其後現世的儒家的傳統主宰中國兩千年,更沒有機會產生史詩了。周代以來敬禮重德的理性精神使各種神靈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懷疑和否定。以後的儒家思想更將這種尚禮之風推向極致。漢人更崇敬自己的祖先,漢人的宗教其實是祖先崇拜。《詩經·雅》中的五篇頗具史詩氣質的敘事詩,它們重視史實的再現,重視詩的功用,重視歌功頌德,這都不難理解了。但也正因此,張揚的人物個性,大膽縹緲的幻想,這些詩史特有的浪漫色彩在中國古代記史類敘事詩中不復存在。到了戰國,歷史散文的勃興更使以詩記史的方式的可能性完全封殺。

其次是因為上古時期的漢民族在面臨政治管理時,幾乎是必然般的選擇了家族式社會管理,即所謂“家天下”。漢人的家族概念比任何民族都強,而他們的行而上的東西可以說最顯著的是祖先崇拜。因此,當一個王族試圖編寫“史詩”的時候,編出來的就只能是“家族史”,如《商頌》,《公劉》。齊人自認是姜氏後裔,編造“炎帝”的神話,周人自認是姬氏後裔,便編造“黃帝”神話,於是便有了“炎黃子孫”的神話。每當一個王朝新出現,他們便為自己的祖先安排神話傳說,以證明是“天之子”,幾乎每個王朝的始祖都可以上溯到炎黃時期。

最後,從史詩的載體看,中國古代詩歌簡約、清雋的風格決定了中國古代不會產生鴻篇鉅製的詩史。《伊里亞特》中光描寫俄德修斯的一個傷疤就用了七十五行詩。這在中國古代詩歌中是絕不會出現的。以《詩經·雅·生民》為例,短短一句“履帝武敏,歆攸介攸止。”講述了姜嫄踏帝趾印生子而後得人幫助的經過。這種言簡意賅、意蘊深遠的風格制約了古詩創作的篇幅長短,使其不可能向長篇史詩發展。不過從深層次上看它仍然是民族意識決定的,因為史詩的載體不是文字而是說唱。李朝認為原因是漢字的早熟,因為既然有了發達的書面語言就不需要史詩的傳誦了,但是西亞的文字要比漢字早熟一到兩千年,他們同樣有史詩,所以仍然應歸結到漢民族特有的思維方式上。

漢民族是否有史詩當然還不能下斷論,但至少據目前的發現來說是沒有的,興許在將來的某處發現,就像蘇美爾(Sumer)寫在十二塊泥版上的《吉爾伽美什》。黑格爾說:(史詩)“事實就是一個民族的傳奇故事、書或聖經。每一個偉大的民族,都有這樣絕對原始的書,來表現全民族所特有的原始精神。在這個意義上,史詩這種紀念物簡直就是一個民族所特有的意識基礎。”據一位芬蘭學者的意見,史詩應該是表達共同體間“表達認同”的超級故事。所謂“認同”,就是史詩所表達的價值觀念、文化符號和情感被共同體間所接受和認同,乃至成為他們自我辨識的寄託。但是沒有史詩這種這種人文的、現實的、入世的文化傳統本身便是漢民族的獨特的民族意識。

漢族由於文字和文化發展的早,因而沒有口頭傳唱的長篇史詩希若風3 2014-1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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