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礦稅監使是怎樣的典故?

  • 作者:由 匿名使用者 發表于 歷史
  • 2023-01-28

反礦稅監使是怎樣的典故?易書科技 2018-11-09

明朝中葉,朝廷進一步加強對私營手工業的控制,尤其是採礦、制瓷、紡織、製鹽、製茶等私營手工業倍受限制,且不斷遭受盤剝和掠奪。明廷一再禁止民間開採煤、鐵、銅等礦產,於制瓷業中實行“官搭民燒”,即將原由官窯燒製的瓷品,交民窯燒製,但出價極低,若燒不成,則由民窯賠償,因此造成許多民窯破產。紡織業中則強制推行領織制度,官府出錢糧或絲料,交由機戶織造,織畢交官取酬,不過“每發後期,且多扣剋,以腹削之餘,市騰湧之料”,機戶反因賠本而破產。明朝實行鹽、鐵專賣制度,商人未經許可,不得經銷鹽、鐵。此外明廷嚴格執行海禁政策,禁止商人下海通商。而國內經商更是關卡林立,苛捐雜稅多如牛毛。“行貨有稅矣,而算及舟車;居貨有稅矣,而算及廬舍;米、麥、菽、粟,饔飧也而稅;雞豚,肉食也而稅;耕牛、驢、騾,一畜產也而稅。搜刮於十五郡之中,遍及於一百十六州縣之內”。

政府對私營手工業的限制與盤剝,極大地阻礙了資本主義萌芽的發展,同時也阻礙了社會經濟的發展。加之嘉靖、萬曆年間,統治集團的荒淫腐朽,府庫日漸空虛,朝廷財政危機不斷加劇。

明萬曆二十四年(1596)起,神宗為了擺脫入不敷出的財政危機,陸續派遣大批宦官作為礦監稅使,分赴各地課斂誅求。稅使專事在重要城鎮、關隘和水陸要道上設立關卡,課徵商稅。“水陸行數十里,即樹旗建廠。視商賈懦者肆為攘奪,沒其全貨。負載行李,亦被搜尋。又立土商名目,窮鄉僻塢,米鹽雞豕,皆令輸稅”。稅使亦遣爪牙於長江上攔截過往船隻,強行徵稅,以至於一舟揚帆三四百里,就要交五六次稅。運河僅臨清至濟寧段,約400里長的河段上,“層關疊徵”。而礦監更以開礦為名,見“富家鉅族,則誣以盜礦。良田美宅,則指以為下有礦脈,率役圍捕,辱及婦女,甚至斷人手足投之江”。他們拆民房,掘良田,挖墳墓,無所不為。

礦監、稅監使的“縱橫繹騷,吸髓飲血”,極大地摧殘了工商業的發展,使“天下蕭然,生靈塗炭”,大量的工商業者破產,店鋪倒閉。如河西務原有布店160餘家,倒閉多達130多家。山東臨清原有綢緞店32家,倒閉21家;布店73家,倒閉45家;雜貨店則關閉了41家。由此可見,“自稅使紛出,而富商之裹足者十二三矣。及稅額日增,而富商之裹足者十六七矣”。商賈裹足,商業蕭條,政府的稅收亦大為減少。萬曆二十五年(1597),僅崇文門、河西務、臨清、九江、淮安等地稅卡每年可收稅407500餘兩,到萬曆二十九年(1601),減少到266800兩。

礦監、稅監的橫徵暴斂,極大地損害了工商業者及市民的利益,引起手工業者、中小商人的反抗。在一些地方出現工商業者武裝開採礦產,武裝販運私鹽、私茶的鬥爭,最終則導致了更大規模的反礦監、稅監的鬥爭。萬曆二十四年(1596),宦官陳奉領命人湖廣採礦徵稅這位礦監使“恣行威虐”,姦淫劫掠,無惡不作。稍有不順即鞭笞官吏,甚至白晝剽劫,“慘毒備至”。僅二年間,他在湖廣地區就搜刮到“金寶財物鉅萬計”。湖廣商民對其行徑恨之入骨,先後爆發民變十餘起。萬曆二十七年(1599),這位陳奉又赴荊州徵稅,依舊隨意加稅,“剽劫行旅”。數千市民相聚,向其投擲瓦石。陳奉狼狽逃竄武昌。次年,陳奉繼續在武昌徵稅,再次藉機敲詐,凌辱婦女,橫行霸道。憤怒的武昌市民連續發動反對陳奉的“民變”。商民六萬餘人包圍其公廨。陳奉被地方官府救出後,於萬曆二十九年(1601)正月,對武昌商民血腥報復,令官兵“舉火箭焚民居”。再度被暴行激怒的群眾奮起反抗,數萬人又一次包圍了他的公廨,嚇得他躲藏至楚王府中。商民抓陳奉不得,遂將其爪牙“捆縛手足,投之於江”。武昌商民的反抗鬥爭,終迫使明廷不得不於四月下令撤回陳奉。萬曆二十七年(1599),山東臨清也爆發反對稅使馬堂的鬥爭。稅使馬堂及其爪牙,在臨清胡作非為,“白晝鋃鐺通衢,睨良家子富有者,藉其業之半;傭夫裡婦,負斗粟尺布貿易者,直描奪之”。馬堂原是天津稅監,兼管臨清稅務。他在山東7年間,每年抽稅不下十五六萬兩,而上繳朝廷不過七八萬兩,其間隱瞞稅額共達130餘萬兩。他在臨清網羅地痞流氓數百人充當其爪牙,白晝搶劫,“抗者輒為違禁罪之”。馬堂一夥的行徑,造成“中人之家,破者大半”。忍無可忍的臨清市民“遠近罷市”,“匡織手”王朝佐率萬餘民眾圍攻馬堂,放火焚燬稅監衙署,殺死其爪牙37人。事後官府手臨清搜捕要犯,株連者甚眾,王朝佐挺身而出,臨刑前面不改色,英勇就義。

萬曆二十九年(1601),蘇州也爆發反抗稅監孫隆的鬥爭。孫隆和他的參隨黃建節及地痞湯莘、徐成等12人,先於蘇州設立“五關”,恣意徵收商稅,以至於“吳中之轉販日稀,織戶之機張日減”,以織造為業的織工更處於“岌岌乎無生路”的窘迫境地。孫隆一夥仍不滿足,繼而又議定,城內機戶每張織機,收銀3錢。又規定凡繒之出市者,每匠納銀2分。此法頒行之後,“機戶皆杜門罷織”,機工則“自分餓死”。六月初三日,憤怒的織染工2000餘人在織工葛賢的率領之下,於蘇州玄妙觀宣誓,“欲為吳民剿亂”,表示“寧拼死救此一方”,提出“不殺(稅)棍、不逐孫不休”的鬥爭口號。反抗的市民制定了不取一錢一帛、不錯殺一人的嚴明紀律。葛賢手持芭蕉扇指揮市民,先後毆殺孫隆的爪牙湯莘、徐成等人,搗毀稅監行署,逼迫蘇州府衙交出孫隆。他們還捶死稅官多人,縱火焚燒豪富宅第等10餘家,且於城郊遍貼榜文:“稅官肆虐,民不堪命;我等倡義,為民除害。”在市民的反抗鬥爭面前,孫隆嚇得到處躲藏,最後在地方官府的保護之下,偷偷溜出蘇州城,逃往杭州。明廷恐怕事態進一步擴大,只好將孫隆撤換掉。

湖廣、臨清、蘇州等地工商業者及市民反礦監、稅監的鬥爭,此起彼伏,形成明後期反抗明廷橫徵暴斂、殘暴統治的鬥爭高潮,而且很快向其它地區蔓延發展,形成一股規模宏大的反礦監、稅監的鬥爭洪流。

明萬曆三十年(1602)九月,江西景德鎮爆發了瓷窯工人反對稅監潘相的鬥爭。萬餘名瓷工奮起反抗稅監的暴虐,放火燒燬御窯,打死潘相爪牙陸太守,潘相本人也被儒童毆打致傷。

萬曆三十一年(1603),太監王朝管督北京(今北京)西山煤礦,他恃礦監之權勢,向民窯大肆勒索。民窯主王大京代表諸窯主與王朝等人交涉,卻遭拘捕。這一行徑激起窯主與窯工的聯合反抗。窯工和運煤夫結隊,浩浩蕩蕩開進北京內示威,“黧面短衣之人,填街塞路,持揭呼冤”。這場鬥爭直接威脅到位於京城的朝廷,明帝不得不撤走王朝。

萬曆三十四年(1606),雲南也爆發了反對礦稅監楊榮的鬥爭。奮起反抗的百姓殺死楊榮,投屍於烈火之中。

此外,西安、新會、香河、福州等地的工商業者和市民也相繼掀起反對礦監、稅監的鬥爭。這場鬥爭始終不斷,一直延續到明朝末年。它與農民反抗明朝腐朽黑暗統治的鬥爭相呼應,沉重地震撼了明朝的統治,加速了明王朝的覆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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