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城,人生的諷刺與傷感!

  • 作者:由 匿名使用者 發表于 攝影
  • 2023-01-24

圍城,人生的諷刺與傷感!星恩文化 2022-07-09

大多數人知道《圍城》,大抵是聽過這麼一句話:婚姻就像一座圍城,外面的人想進來,裡面的人想出去。而這段話的出處,是書中曾引用的一句英國的古話:結婚彷彿金漆的鳥籠,籠子外面的鳥想住進去,籠子裡的鳥想飛出來。但是這句最為著名的話,卻沒法概括《圍城》這本書的核心。不僅僅是書中所表現的,現實生活難道真的可以只用這句話來概括嗎?

書中主人公方鴻漸說過:“我還記得那一次褚慎明還是蘇小姐講什麼‘圍城’,我近來對人事萬物,都有這個感想。譬如我當初很希望到三閭大學去,所以接了聘書,近來愈想愈乏味。”我想,“圍城”的指向,不僅限於婚姻,它的指向,是整個人生。婚姻是這樣,事業是這樣,生活也是這樣。得不到的心心念念,得到以後意興闌珊。所以我想,“圍城”之所以是圍城,源於人們對求不得的事物的執念和過度美化的想象。事物的邊際效益遞減,體驗感則遠不如初期了。經濟學體現於生活。

另一方面,男主人公方鴻漸的婚姻失敗,並非是因為婚姻的固有屬性“圍城”,主要原因應是孫柔嘉在婚前的偽裝,使得真實性情與偽裝性情前後差異過大,產生落差。

方鴻漸對美好婚姻生活的嚮往,始於唐曉芙,也終於唐曉芙,與唐曉芙的情殤之後,方鴻漸對婚姻的預期已經下降不少。他想找的妻子,無非是個‘好脾氣、能聽懂自己的話’的女人罷了,而不是心意相通的愛人。而婚前的孫柔嘉,處處表現得寬容大度,善解人意。在方鴻漸眼裡,孫柔嘉雖然比不上唐曉芙那樣,讓他體驗到愛情的銷魂與深刻,卻是一個體面合適的結婚物件。雖然趙辛楣早就提醒過方鴻漸:“這女孩子刁滑得很,我帶她來,上了大當。”但是方鴻漸當局者迷,即使偶爾對孫柔嘉有所猜忌,但也如“驗資掠過水,沒有停留” 。而直到訂婚以後,方鴻漸才發現,孫柔嘉不但很有主見,而且主見很堅固,與以往無知柔弱、寬容大度的形象大不相同了。這時他才想起訂婚前趙辛楣說過的這女孩子的厲害,而此時醒悟,為時已晚。到了婚後,孫柔嘉徹底卸下了偽裝,彷彿一紙婚書已經定下了自己的地位,她再也不需要裝扮成方鴻漸喜歡的樣子,甚至婚前那些為了偽裝所受的辛苦,都要在婚後生活中“撈”回來。婚前的種種計謀,種種心術,只是為了讓方鴻漸馬上下決定訂婚而已。所以這一切的轉變,使得方鴻漸對婚姻的一切期望都隨著孫柔嘉卸下的偽裝而破滅。這段悲劇並不是婚姻本身“圍城”屬性的問題,而是虛假和偽裝所暴露的問題。恰恰是這種虛假的面具,才是圍城的真實面目。

書中的每個人都帶著厚厚的面具:蘇文紈的功利主義,虛偽的話張嘴就來,對於趙辛楣的痴情只存了利用的心態,還妄想著他為了自己終身不娶。而趙辛楣標榜自己摯愛蘇文紈,卻因汪太太與蘇文紈神情相似而被她引誘,他所求的不過是好皮囊而已。可謂是虛偽而膚淺。錢鍾書筆下,幾乎所有出場的人物,不論戲份大小,在錢鍾書筆下都是諷刺的物件。面具或深或淺,虛偽而無知。

回到主角方鴻漸,毋庸置疑他也是虛偽的,偽造大學文憑是他的汙點。但是方鴻漸比其他虛偽的人更可悲的是,他既虛偽,又不夠徹底。他的形象,是矛盾而糾結的。他自己無法做到與虛偽絕緣,會在不得已時向虛偽妥協,但是主觀上他又厭惡虛偽對自己的假文憑始終感到羞愧而不是無感,對虛偽的蘇文紈和孫柔嘉也感到難以忍受。方鴻漸就像近代的民族資本主義企業,厭惡著三座大山,卻沒有對抗他們的勇氣和決心。他會在蘇文紈的攻勢下迷亂失守,會在婚後與孫柔嘉吵完架後,一邊慪氣不肯吃飯,卻又熬不住嘴饞,一邊吃一邊罵自己不爭氣。方鴻漸好像我們芸芸眾生中常見的一類人:有良知,厭惡虛偽,卻又不得不與現實妥協,虛偽作態;既受不了與虛偽的人虛與委蛇,卻又沒有與其決裂的勇氣和決心,只能一直壓抑著憤懣著,在不甘和苟且中活著。

或許,這才是《圍城》全書最後一句話所說的,“對人生的諷刺和傷感”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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