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只有春庭月,猶為離人照落花。

  • 作者:由 匿名使用者 發表于 詩詞
  • 2022-10-01

多情只有春庭月,猶為離人照落花。一襲可愛風1718 2022-07-04

人生自古傷別離,世上幾多痴男怨女,無情不似多情苦,因緣際會,只留遺憾,悔恨終身。

唐朝末年  武安郡

老僕張安打點好了行囊,走進中庭,輕聲喚道:“郎君,東西都備好了,可以啟程了”。“知道了”,一個清朗的聲音答道。隨後一個年輕人,走了出來。只見他,挺拔清俊,風度翩翩,人人見了,都會讚一聲,好個俊俏的郎君。

這人姓張名泌字子澄,武安郡人氏,家中也是書香門第,只因爺孃去的早,家道中落,如今接了堂姑母書信,打點行囊要去借館讀書。老僕張安忠心,自願留下看守門戶,又殷殷的囑咐道:“郎君此去謝家,還請發奮,早日高中啊!當日阿郎娘子在時,與謝家口頭約定,把他家三娘子許了郎君,這幾年咱家越發不濟,前頭的事也不敢提了。郎君若高中了,這事就有轉機!”子澄應道:“省的了,如今我只是布衣,怎敢借前事要協,此去只說是投奔堂姑父姑母讀書罷了,我自會發奮,且保重,我去了!”說罷,帶了小書童侍書,背起行囊書箱,大踏步的出門而去。

此時正是仲春時節,桃紅柳綠,行來春光正好。主僕二人一路風塵,這一日來到了謝府門前。只見府第富貴堂皇,小侍書不由得看呆了去。

門人見子澄雖面帶風霜,卻儒雅風流,一派斯文 ,因此並未有倨傲之態,連忙稟報進去,不多時一個錦衣玉面的公子迎了出來。見禮已畢,原來是子澄的姑表兄,喚作謝如松的 。一路進府,花木扶疏,亭臺樓閣,一派富貴氣象。入得堂上,一箇中年美婦迎了上來,正是他的堂姑母謝張氏。旁邊謝氏姑父風姿儒雅,一派長者之風。寒暄已畢,又叫家長中小娘子出來見禮。不多時只聽環佩叮咚,進來兩個女郎。前面一個就是謝家三娘子名喚竹孃的,豆蔻年華花初綻,清麗無比,子澄只覺得堂中一下又亮了許多。後面一個形容尚小,生的很是討喜,一派天真,是四娘子菊娘。

謝家共四女二子,大娘子梅娘與二娘子蘭娘都已出嫁。只有三娘子和四娘子在閨中。還有一個小兒子如柏自小淘氣,如今在他叔叔家中未歸。一時斯認過了。酒宴擺上,一家人很是熱鬧。

此後子澄和如松一處讀書,謝張氏噓寒問暖,很是殷勤,只是決口未提婚姻之事。子澄自見過竹娘,便生思慕之心,但身無長物,自慚形穢,因此越發的上進,一心要出人頭地,金榜題名,好有底氣來舊約重提。

謝家後園花木扶疏,景色宜人。課業之餘如松常約子澄遊園賞花,寫詩做賦。因此常遇三娘子和四娘子也在園中游玩,一同品評詩賦 ,慢慢的便熟悉起來。子澄儀表堂堂,才氣過人,三娘子偶然隱約聽得父母閒話,與張家曾有婚姻之約,心中不免隱隱歡喜。

這天海棠花開正好,如松子澄又來遊園。涼亭上女郎一襲杏色春衫,鬢邊簪了一朵海棠花,嫣然一笑,當真是人比花轎,正是三娘子。見二人進園,含笑起身說道:“兩位阿兄來的正好,才得了明前的新茶,正要差人去請兩位呢。”如松大笑:“那我們有口福了,子澄有所不知,竹孃的茶煮的最好,快來品評一下。”一時間,茶香四溢,佳茗佳人,子澄心中愛慕更甚。

子澄少年心性,情思化詩,寫了書簡,託小菊娘轉交三娘子,只說請三娘子雅評,三娘子展開看時,見那書簡上寫著一首《胡蝶兒》:

胡蝶兒,晚春時。阿嬌初著淡黃衣,倚窗學畫伊。

還似花間見,雙雙對對飛。……。

讀到:還似花間見,雙雙對對飛一句不由得臉紅心跳。

“東風斜揭繡簾輕,慢回嬌眼笑盈盈。”落花微雨,二人後園再遇,相視而笑,心意相通,無限甜蜜。那小菊娘見兩人呆呆地傻笑互看,不由得出言取笑。三娘子嬌羞不已,拉著菊娘,慌慌張張的去了。自此揹人處兩人月下花前,山盟海誓。兩人私下來往,張家父母哪能不知,卻也未多加阻止,想來也有成全之意。那子澄心高氣傲,一心想出人頭地之後,再來提親,因此越加發奮讀書。

兩年後 ,子澄如松兄弟二人,帶了僕從  ,別了眾人,巴水長安前去趕考。三娘子偷偷在長亭送別,兩人執手相看淚眼,萬語千言說不盡,三娘子並不看中名利 ,直說中與不中,切莫辜負,只盼早歸。子澄含淚應下,揮手登程而去。年輕人一腔熱血,一心想金榜題名,出人頭地 ,好風風光光地求娶佳人,怎奈時運不濟,官場黑暗,寒門子弟縱有大才也未中。如松亦未中,因身體虛弱,便回鄉去了。子澄滯留長安,以備來年再考。誰料,又是名落孫山。三娘子託人帶信來,情深一片:“枕障燻爐隔繡幃,二年終日兩相思,杏花明月始應知。”殷殷囑咐,只盼張郎早歸,不負鸞盟。子澄恨不得一時回去,怎奈屢試不第,慚愧不已,少年心性 ,進退兩難,只有相思無盡。

此時,天下大亂,刀兵四起。子澄滯留長安,音信全無,亂兵之中,又與書童侍書失散,生死不知。 其後輾轉數年,九死一生,才終得回鄉。來到謝家,姑父母已經去世了,如松阿兄嘆他多年不回,只說幾年前見了他當年的書童,卻說子澄於亂軍之中遭遇不幸,凶多吉少了。當年謝家二老寫信讓他來家中讀書備考,也有付前約之意 ,謝家也不是那嫌貧愛富的。只是天下父母心,都想兒女一世安好。三娘子自幼嬌養,父母亦想等張子澄有所成就,再談婚約。不想亂世經年,生死不知 ,終是造弄人。無奈之下做主,三娘子已被嫁於武安節度使馬殷之子。三娘子大病了一場,最後含淚而嫁。如今庭院深深,怕是再也無從得見。子澄悔愧交加 ,只恨自己猶豫,終究負了佳人,因此不顧如松挽留,倉皇離去。

“天上人間何處去?舊歡新夢覺來時,黃昏微雨。”子澄悔恨交加,相思之苦,無法對人言說,一別經年,連夢中都未與三娘子再見。前塵往事空餘惆悵,遂寫下寄人一詩:“別夢依依到謝家,小廊回合曲闌斜。多情只有春庭月,猶為離人照落花。”

從此後亂世漂泊,不知所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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