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悽悽中的悽悽什麼意思

  • 作者:由 匿名使用者 發表于 詩詞
  • 2021-10-11

蒹葭悽悽中的悽悽什麼意思 匿名使用者 1級 2018-11-20 回答

《蒹葭》中“蒹葭悽悽”的“悽”,通“萋”,這裡的“悽”為草木茂盛的樣子

《蒹葭》中的蒹葭是一種草本植物,通常指蘆荻,即蘆葦。蒹,是非長穗的蘆葦。葭,是初生的蘆葦。在二千五百年以前秦地的民歌中這樣描繪:“蒹葭悽悽,白露未晞。所謂伊人,在水之湄。溯洄從之,道阻且躋。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坻”。

詩中“蘆”、“霜”、“露”、“水”等意象營造了一種清新、朦朧而又神秘的絕美意境。其中,“蒹葭”、“水”和“伊人”的詩歌意象交相輝映。詩歌開頭寫叢生於秋天水邊的蘆葦,這樣“託象”,有“起情”的功用,也達到了“明義”的目的。此中,只有“萋萋”之“蒹葭”,即叢生茂盛的蘆葦,在水色天光的映襯下,才會呈現有一種迷濛的境界,也就能從側面表現出詩中主人公心裡面“朦朧的愛”的境界。

蒹葭悽悽中的悽悽什麼意思 、寶貝 1級 2018-11-20 回答

譯:

蘆花一片白蒼蒼,清早露水變成霜。

心上人兒他在哪,人兒正在水那方。

逆著曲水去找他,繞來繞去道兒長。

逆著直水去找他,像在四邊不著水中央。

蘆花一片白翻翻,露水珠兒不曾幹。

心上人兒他在哪,那人正在隔水灘。

逆著曲水去找他,越走越高道兒難。

逆著直水去找他,像在小小洲上水中間。

一片蘆花照眼明,太陽不出露水新。

心上人兒他在哪,隔河對岸看得清。

逆著曲水去找他,曲曲彎彎道兒擰。

逆著直水去找他,好像藏身小島水中心。

1、蒹(兼jiān):荻。葭(加jiā):蘆。蒼蒼:鮮明貌。《傳疏》:“蒹葭,即萑(環huán)葦之未秀者。” 《毛傳》:“蒼蒼,盛也。” 2、所謂:所念。伊人:猶“是人”或“彼人”。指詩人所思念追尋的人。《集傳》:“伊人,猶言彼人也。” 3、方:邊。在水一方:就是說在水的另一邊。 4、溯(素sù):逆水而行。這裡是說傍水走向上游。看下文“道阻且躋”可知是陸行而非水行。洄:回曲盤紆的水道。從:就。 5、阻:難。 6、遊:通“流”,流是直流的水道。 7、宛:可見貌,猶言“彷彿是”。從以上四句見出彼人所在的地點似是一條曲水和一條直流相交之處。詩人如沿直流上行,就看見彼人在曲水的彼方,好像被水包圍著;如走向曲水的上游,雖然可繞到彼人所在的地方,但道路艱難而且遙遠。 8、萋萋:猶“蒼蒼”。 9、晞(西xī):幹。 10、湄(梅méi):水草交接之處。 11、躋(基jī):升,升高。 12、坻(遲chí):水中高地。 13、采采:猶“萋萋”。 14、涘(似sì):水邊。 15、右:古讀為“已”,迂曲。 16、沚(址zhǐ):小渚(主zhǔ),水中間的小塊陸地。

東周時的秦地大致相當於今天的陝西大部及甘肅東部。其地“迫近戎狄”,這樣的環境迫使秦人“修習戰備,高尚氣力”(《漢書·地理志》),而他們的情感也是激昂粗豪的。儲存在《秦風》裡的十首詩也多寫征戰獵伐、痛悼諷勸一類的事,似《蒹葭》、《晨風》這種悽婉纏綿的情致卻更像鄭衛之音的風格。

詩中“白露為霜”給我們傳達出節序已是深秋了,而天才破曉,因為蘆葦葉片上還存留著夜間露水凝成的霜花。就在這樣一個深秋的凌晨,詩人來到河邊,為的是追尋那思慕的人兒,而出現在眼前的是彌望的茫茫蘆葦叢,呈出冷寂與落寞,詩人所苦苦期盼的人兒在哪裡呢?只知道在河水的另外一邊。但這是一個確定性的存在嗎?從下文看,並非如此。是詩人根本就不明伊人的居處,還是伊人像“東遊江北岸,夕宿瀟湘沚”的“南國佳人”(曹植《雜詩七首》之四)一樣遷徙無定,我們也無從知曉。這種也許是毫無希望但卻充滿誘惑的追尋在詩人腳下和筆下展開。把“溯洄”、“溯游”理解成逆流而上和順流而下或者沿著彎曲的水道和沿著直流的水道,都不會影響到對詩意的理解。在白居易《長恨歌)中,楊貴妃消殞馬嵬坡後,玄宗孤燈獨守,寒衾難眠,透過道士鴻都客“上窮碧落下黃泉”的尋找,仍是“兩處茫茫皆不見”,但終究在“虛無縹緲”的海外仙山上找到了已成仙的楊貴妃,相約重逢於七夕。而《蒹葭》中,詩人一番艱勞的上下追尋後,伊人彷彿在河水中央,周圍流淌著波光,依舊無法接近。《周南·漢廣》中詩人也因為漢水太寬無法橫渡而不能求得“遊女”,陳啟源說:“夫說(悅)之必求之,然惟可見而不可求,則慕說益至。”(《毛詩稽古編·附錄》)“可見而不可求”,可望而不可即,加深著渴慕的程度。詩中“宛”字表明伊人的身影是隱約縹緲的,或許根本上就是詩人痴迷心境下生出的幻覺。

以下兩章只是對首章文字略加改動而成,這種僅對文字略加改動的重章疊唱是《詩經》中常用的手法。具體到本詩,這種改動都是在韻腳上——首章“蒼、霜、方、長、央”屬陽部韻,次章“悽、唏、湄、躋、坻”屬脂微合韻,三章“採、已、渙、右、濁”屬之部韻——如此而形成各章內部韻律協和而各章之間韻律參差的效果,給人的感覺是:變化之中又包涵了穩定。同時,這種改動也造成了語義的往復推進。如“白露為霜”、“白露未唏”、“白露未已”——夜間的露水凝成霜花,霜花因氣溫升高而融為露水,露水在陽光照射下蒸發——表明了時間的延續。

本詩曾被認為是用來譏刺秦襄公不能用周禮來鞏固他的國家(《毛詩序》、鄭箋),或惋惜招引隱居的賢士而不可得(姚際恆《詩經通論》、方玉潤《詩經原始》)。但跟《詩經》中多數詩內容往往比較具體實在不同,本詩並沒有具體的事件與場景,甚至連“伊人”的性別都難以確指。上述兩種理解也許當初是有根據的,但這些根據或者沒有留存下來,或者不足以服人,因而他們的結論也就讓人懷疑了。《詩經》的歷代注家往往是求之愈深,卻得到失之愈遠的相反結果。況且“一切歷史都是當代史”(見英國哲學家、歷史學家科林伍德《歷史觀念》),對文字的闡釋也具有當代性。現代大多數學者都把它看作是一首情詩。

詩意的空幻虛泛給闡釋帶來了麻煩,但無疑也因而擴充套件了其內涵的包容空間。我們觸及隱藏在描寫物件後面的東西,就感到這首詩中的物象,不只是被詩人拿來單純地歌詠,其中更蘊育著某些象徵的意味。“在水一方”為企慕的象徵,錢鍾書《管錐編》已申說甚詳。“溯洄”、“溯游”、“道阻且長”、“宛在水中央”也不過是反覆追尋與追尋的艱難和渺茫的象徵。詩人上下求索,而伊人雖隱約可見卻依然遙不可及。《西廂記》中鶯鶯在普救寺中因母親的拘繫而不能與張生結合,嘆惜“隔花陰人遠天涯近”,《蒹葭》中的詩人也是同樣的感覺罷。

詩人的追尋似乎就要成功了,但終究還是水月鏡花。古希臘神話中有一則說坦塔羅斯王因自我吹噓犯下罪過而遭受懲罰——忍受永遠的焦渴和飢餓之苦。他站在大湖中,湖水深及他的下頷,湖岸長著果樹,累累果實就懸在他的頭頂。可是,當他口渴低頭喝水時,湖水便退去;當他腹飢伸手摘果時,樹枝便盪開,清泉佳果他始終可望而不可即。目標的切近反而使失敗顯得更為讓人痛苦、惋惜,最讓人難以接受的失敗是距離成功僅一步之遙的失敗。

探索人生深刻體驗的作品總在後代得到不斷的迴應。“蒹葭之思”(省稱“葭思”)、“蒹葭伊人”成為舊時書信中懷人的套語。曹植《洛神賦》、李商隱的《無題》詩也是《蒹葭》所表現的主題的迴應。而當代臺灣通俗小說家瓊瑤的一部言情小說就叫做《在水一方》,同名電視劇的主題歌是這樣的:綠草蒼蒼,白霧茫茫,有位佳人,在水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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