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朝時期 王肅的生平和他的夫人們、子女們的歷史(歷史記載或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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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2-08-29

南北朝時期 王肅的生平和他的夫人們、子女們的歷史(歷史記載或故事...嗯嗯Qqqql 推薦於2018-06-19

彭城公主三十三歲左右,改嫁給三十七歲左右的“單身貴族”王肅。王肅本是名門望族琅琊王家的後裔,娶的是另一名門謝家的女兒,生有一兒二女。王肅化裝成僧人隻身“叛逃”到北魏,過了好幾年,妻兒都無法接出來,漸漸失去了聯絡。王肅成了很受皇上器重的“單身漢”,在北魏人眼裡,他應該“忘卻過去,活在當下”。王肅接受了皇室的好意,娶了彭城公主。皇家給了王肅二十萬錢和三千匹帛的厚賞。

幸福的二婚生活才過了一年多,遠在南方的王肅原配謝夫人就帶著三個兒女來到了北魏。這位謝夫人,不是尋常女子,是南朝大文學家和大官僚謝莊的女兒,她經過了幾年無望的等待,便勇敢地帶著三個兒女千里尋夫。這三個孩子,大的十五六歲,小的才八九歲,邊境上查驗很嚴,她也和丈夫當年一樣,裝扮成化緣的僧人,才到達北魏。

這次團聚,也許是錯誤的,因為王肅已經另有一位地位無法撼動的太太;也許是正確的,因為兒女們終於證實了自己對父親的模糊印象,無論如何,孩子們是父母雙全的人啦!

王肅覺得很對不起原配夫人,卻無法安排她,就在府裡建了個家廟,讓謝夫人做了女尼。謝夫人本來是為了尋夫假扮尼姑,找到丈夫後,卻成了真正的尼姑。

謝夫人以詩禮人家習慣的寫雙關詩的方式,給丈夫寫了一封復婚申請:

“本為箔上蠶,今作機上絲。得路逐勝去,頗憶纏綿時。”

“絲”諧“思”音。表示自己對丈夫還是有感情的。王肅把這封信給公主看,大約是徵求她的意見。公主雖然不像謝女那樣會寫詩,但什麼“絲”不“絲”的,以她女性的警惕也不是看不懂意思。她代王肅回了一封信:

“針是貫線物,目中恆任絲。得帛縫新去,何能衲故時。”

語氣很是不退讓,意思是:你“絲”也白“絲”!針眼上已經有了新“絲”,你這舊“絲”來晚了一步。有了新“絲”自然要縫新褂子,哪能縫舊褂子!

當時,北魏的上層人士因為老婆的身份普遍太高,不敢娶妾,多一夫一妻。所以,王肅的新“絲”舊“絲”共同縫一件“衣服”,是不可能的事情。

兩個女人對丈夫的爭奪很快就結束了。因為王肅不久就死了。兒子後來繼承了王肅的爵位,女兒後來做了皇妃。而彭城公主沒有生養,再一次回到皇宮。

史載:

南北朝時代留下很多在中國文學史上有一席之地的作品,在南朝有〈文心雕龍〉和蕭統的〈文選〉等,在北朝有一本書同樣不能不提,而且經常被後世學者引用作為當時的史料,就是那本著名的〈洛陽伽藍記〉。它以洛陽佛寺四十年的興廢為題,透過對當時的政治、經濟、文化和社會生活由盛到衰的情況以及北魏同周邊的國家與地區之間的關係等等進行詳盡的記述,生動地反映並再現了一個時期的一個王朝、一個京師乃至一種宗教的演變過程。它雖有五卷之數,卻無繁瑣之文;既有優美之文筆,更有豐富的內涵、珍稀的史料。有人用這樣的話評價這本書,稱“記述古城歷史的最多,令人心醉心愧莫如洛陽伽藍。”

在這裡提到這本書,並不是為了談論北朝都城洛陽千座寺院的盛景。卻是要來談談記載於〈洛陽伽藍記〉中的兩首詩,這兩首詩引出了北朝歷史上一段很有名的典故,也因出了本篇的主角,這位陳留公主。

《贈王肅詩》

本為箔上蠶。今作機上絲。得絡逐勝去。頗憶纆綿時。

——洛陽伽藍記三。《詩紀》百九。

《代答詩》

針是貫紳物。目中常糹任絲。得帛縫新去。何能衲故時。

——洛陽伽藍記三。《詩紀》百九。

伽藍記曰:洛陽城南正覺寺。尚書令王肅所立也。肅在江南。娶謝氏女。及至京師。復尚公主。其後謝氏為尼來奔。作詩贈肅。公主亦代肅贈謝。肅聞之甚恨。遂造正覺寺以憩之。

這王肅,在北史裡也是大大有名的人,卻並不出身於在北朝興盛的太原王氏一族,卻出身於南朝第一高門琅琊王氏,其父王奐在蕭齊內爭中被殺,諸子大都被害,王肅於太和十七年(493)倉惶北奔入魏,時年三十,正當壯年。以王肅的門第和學養,當然立刻受到孝文帝的破格優遇。陳寅恪先生在《隋唐制度淵源略論稿》中,對於王肅入魏後幫助北魏改革典章制度,給予高度評價,視為里程碑式的人物。王肅在江左原有妻室,但是北逃之時,匆匆不能相攜,到北方就成了單身漢。據《建康實錄》卷一六《魏虜傳》:“肅初為道人奔虜。”就是說,王肅逃亡時是作僧人裝扮的,大概南北邊境上僧人出入比較自由。可是裝扮僧人畢竟不是真正出家,王肅到北魏以後,自然就回歸俗裝,也就是要過世俗人的生活了。另外建立家庭,已是無可避免。

王肅留在江左的妻女,歷經千辛萬苦,也來到北方。《魏書》卷六三《王肅傳》:“(王肅子)紹,肅前妻謝生也,肅臨薨,謝始攜二女及紹至壽春。” 謝氏是謝莊的女兒,出身高貴,夫家罹難,她沒有灰心,而是立志要攜帶兒女,千里尋夫。《洛陽伽藍記》卷三延賢里正覺寺條,述其事最詳:“(王)肅在江南之日,聘謝氏女為妻。及至京師,復尚公主。其後謝氏入道為尼,亦來奔肅。”謝氏出家為尼,顯然不是出於宗教情懷,而是藉此尋得機會北逃,這和六七年前王肅假扮僧人一樣。但是她在壽春見到的王肅,已經有了名分地位不可撼動的妻子。嚮往已久的夫妻歡聚,變成公事公辦的拘謹見面。這對於王肅、謝氏和陳留公主三人來說,都是異常沉重的。根據《洛陽伽藍記》,出自書香世家的謝氏決定向丈夫表白心跡,可能見面的機會已經很難得到,所以她就寫了前面的那首《贈王肅》。“本為箔上蠶,今作機上絲。得路逐勝去,頗憶纏綿時。”這首詩很可能使用了南朝流行的形式和技巧,向丈夫傳遞懷舊的情緒及鴛夢重溫的期盼。

王肅讀到了這詩,陳留公主自然也讀到了。陳留公主怎麼辦呢?她以王肅的名義,寫了一首《代答詩》作為回答:“針是貫線物,目中恆任絲。得帛縫新去,何能衲故時。”

公主委婉地拒絕了謝氏重歸家庭的要求。按理,謝氏即使不能再作嫡妻,屈身以奉公主,二女共事一夫,也不是不可能的。但是這並沒有實現。夾在中間的王肅,“甚有愧謝之色”,只好在自己居家所在的洛陽延賢裡築一座正覺寺,把謝氏安置其中。謝氏出家為尼,是為了北上尋夫,而找到丈夫之後,卻被迫要真的出家了,這真是人生弄劇。

陳留公主的一生也非常坎坷,特別是在婚姻上。如果用現代人的話來說就是遇人不淑,另人扼腕。但她在遇到真愛之人所表現出來的勇敢和執著,卻是讓我這個現代人在讀到她的故事都為之動容的。

陳留公主最早的封號是彭城公主,彭城公主是孝文帝的第六妹。比照孝文帝的年齡,她大概出生在獻文帝皇興二年至五年之間(468-471),《魏書》卷五九《劉昶傳》說:“昶適子承緒,主所生也。少而尫疾。尚高祖妹彭城長公主,為駙馬都尉,先昶卒,贈員外常侍。”這劉昶在北史有傳,卻也是從南朝亡命入北的前朝皇族。宋文帝義隆第九子。承緒先於劉昶而死(劉昶死於孝文帝太和二十一年,497),死時最多不會超過三十歲。他什麼時候與彭城公主結婚,史書沒有記載。

《魏書》說劉承緒“少而尫疾”,古人解釋尫疾是脊骨彎曲,可能主要由於發育不良,身體羸弱,不僅形象不佳,而且體質極差。孝文帝把妹妹嫁給這樣一個男子,當然是出於政治考慮(當然,這樁婚事也可能是馮太后在世時所決定的)。劉承緒如果不早死,勢必繼承劉昶的“宋王”爵位,在北魏非宗室的王公大臣之中,地位相當隆顯。更何況籠絡劉昶的同時,在拓跋君主來看,劉昶為宋文帝之子,血統高貴,這門親事也是風光的。可是,對於彭城公主來說,這個婚姻會有多少幸福呢?事實上劉承緒早死,彭城公主應當並無子女,可能就回到皇宮裡居住了。

《魏書》卷六三《王肅傳》:“詔肅尚陳留長公主,本劉昶子婦彭城公主也。”劉昶於太和二十一年死於彭城,這可能是公主避諱彭城而改稱陳留的原因。

北朝的公主其性格自然有鮮卑那種直率還豪放的一面,而這些特質在陳留公主的身上表現更為突出。就在她遇到王肅之前的歲月裡,就發生一件能夠完全體現出她的這種敢愛敢反抗的性格。也就是著名的“拒婚廢后”事件。

孝文帝的馮皇后希望她嫁給自己的弟弟馮夙,孝文帝也同意了,可是公主看不上馮夙。《魏書》卷一三《皇后傳》:“是時,彭城公主,宋王劉昶子婦也,年少嫠居。北平公馮夙,後之同母弟也,後求婚於高祖,高祖許之。公主志不願,後欲強之婚。”理論上說,既然孝文帝同意,馮皇后是可以強迫公主與馮夙成婚的。公主如果不採取非常舉動,不能舉出堅強的理由,就不得不嫁給自己絕不中意的郎君。被逼到絕境的彭城公主做出冒險舉動,主動捲入到異常複雜的宮廷內爭當中。“有日矣,公主密與侍婢及家僮十餘人,乘輕車,冒霖雨,赴懸瓠奉謁高祖,自陳本意,因言後與菩薩亂狀。高祖聞而駭愕,未之全信而秘匿之。”這是太和二十三年(499)春二月的事情。公主秘密離開洛陽,趕到孝文帝在懸瓠的大營,向皇帝哥哥檢舉皇后在宮中與人奸亂的事情,並“自陳”不願嫁給馮夙的“本意”。恰好孝文帝又從別的渠道獲得了馮皇后在宮內的情報,遂有廢后之舉。公主達到了目的,這門婚事自然無疾而終。而此時距離孝文帝之死,只有兩個月了。

從史料時序看,王肅尚陳留公主,在宣武帝景明元年(500),這一年王肅三十七歲,陳留公主三十三歲左右。從王肅的位望才具看,陳留公主這次婚姻要遠遠好於她的第一次。然而,幸福的日子並不長久,不超過一年半。王肅在洛陽受到排擠,出掌對梁戰事的東南前線,旋於景明二年(501)七月病死壽春。陳留公主似乎註定無法獲得一個穩定的、長久的、幸福的婚姻。

王肅死後,他的一對子女並沒有接受陳留公主這個後母,而是自己的回到了親身母親謝氏的身邊。在王肅死後的王氏家庭生活中,陳留公主已經不再有什麼影響了,也許,是她自己主動地淡出了這個突然出現的家庭。於是,陳留公主重新回到了過去的生命軌道:漂泊著,無所依歸。

陳留公主再次寡居時,年齡不會超過三十五歲。這對於一些願意攀附皇親的人,還是有吸引力的。《魏書》卷六四《張彝傳》,記錄了陳留公主又一次談婚論嫁的情況。張彝出身清河張氏,才望俱顯,妻子病故,正要續絃。“時陳留公主寡居,(張)彝意願尚主,主亦許之。”你情我願,再好不過。根據《資治通鑑》卷一四五,這是景明三年(502)的事。這一年,張彝四十一歲,公主約有三十四、五歲,寡居也差不多有一年了,正是組成半路夫妻的好時候。

可是斜次裡殺出個高肇,也看上了陳留公主。高肇是宣武帝的舅舅,時任尚書左僕射,正是炙手可熱的權臣。但是高肇雖然自稱出自名門勃海高氏,但實際上來自遼東,很可能是高麗人。高肇本人粗劣無文,憑著與皇帝的親戚關係成了暴發戶,當時輿論,恐怕沒有什麼好說法。陳留公主先後所嫁,一為劉宋皇室後裔,一為琅琊王氏的名士,她還拒絕過另一位外戚貴人的求親,對於高肇的求婚爽快地拒絕了。這一下激怒了高肇,就在政治上陷害張彝。這自然也阻撓了陳留公主的婚事。不久張彝中風偏癱,不再見他與陳留公主之間還有什麼聯絡。

人的人生歷程不僅取決於她的意志和性格很多時候,無法預計的因素會改寫她的人生,奪取她的夢想。陳留公主第一次嫁人時,全憑他人,自己沒有發言的機會。後來她再嫁王肅,欲嫁張彝,兩拒外戚求婚,個人意志捍衛了自己的利益。可是,王肅早死,張彝被譖,這些,就不是她可以駕馭的因素了。命運在更大程度上顯示了超越於個人意志的力量。

附:

《魏書·王肅傳》

王肅,字恭懿,琅邪臨沂人,司馬衍丞相王導之後也。父奐,蕭賾尚書左僕射。肅少而聰辯,涉獵經史,頗有大志。仕蕭賾,歷著作郎、太子舍人、司徒主簿、秘書丞。肅自謂《禮》、《易》為長,亦未能通其大義也。父奐及兄弟併為蕭賾所殺,肅自建業來奔。是歲,太和十七年也。

高祖幸鄴,聞肅至,虛襟待之,引見問故。肅辭義敏切,辯而有禮,高祖甚哀惻之。遂語及為國之道,肅陳說治亂,音韻雅暢,深會帝旨。高祖嗟納之,促席移景,不覺坐之疲淹也。因言蕭氏危滅之兆,可乘之機,勸高祖大舉。於是圖南之規轉銳。器重禮遇日有加焉,親貴舊臣莫能間也。或屏左右相對談說,至夜分不罷。肅亦盡忠輸誠,無所隱避,自謂君臣之際猶玄德之遇孔明也。尋除輔國將軍、大將軍長史,賜爵開陽伯;肅固辭伯爵,許之。

詔肅討蕭鸞義陽。聽招募壯勇以為爪牙,其募士有功,賞加常募一等;其從肅行者,六品已下聽先擬用,然後表聞;若投化之人,聽五品已下先即優授。於是假肅節,行平南將軍。肅至義陽,頻破賊軍,降者萬餘。高祖遣散騎侍郎勞之,以功進號平南將軍,賜駿馬一匹,除持節、都督豫囗東郢三州諸軍事、本將軍、豫州刺史、揚州大中正。肅善於撫接,治有聲稱。

尋徵肅入朝,高祖手詔曰:“不見君子,中心如醉;一日三歲,我勞如何?飾館華林,拂席相待,卿欲以何日發汝墳也?故復此敕。”又詔曰:“肅丁荼虣世,志等伍胥,自拔吳州,膺求魏縣,躬操忘禮之本,而同無數之喪,誓雪怨恥,方展申覆,窮諭再期,蔬縕不改。誠季世之高風,末代之孝節也。但聖人制禮,必均愚智;先王作則,理齊盈虛。過之者俯而就之,不及者企而行之。曾參居罰,寧其哀終;吳員處酷,豈聞四載?夫三年者,天下之達喪,古今之所一。其雖欲過禮,朕得不制之以禮乎?有司可依禮諭之,為裁練禫之制。”

二十年七月,高祖以久旱不雨,輟膳三旦,百僚詣闕,引在中書省。高祖在崇虛樓,遣舍人問曰:“朕知卿等至,不獲相見,卿何為而來?”肅對曰:“伏承陛下輟膳已經三旦,群臣焦怖,不敢自寧。臣聞堯水湯旱,自然之數,須聖人以濟世,不由聖以致災。是以國儲九年,以御九年之變。臣又聞至於八月不雨,然後君不舉膳。昨四郊之外已蒙滂澍,唯京城之內微為少澤。蒸民未闕一餐,陛下輟膳三日,臣庶惶惶,無復情地。”高祖遣舍人答曰:“昔堯水湯旱,賴聖人以濟民,朕雖居群黎之上,道謝前王,今日之旱,無以救恤,應待立秋,克躬自咎。但此月十日已來炎熱焦酷,人物同悴,而連雲數日,高風蕭條。雖不食數朝,猶自無感,朕誠心未至之所致也。”肅曰:“臣聞聖人與凡同者五常,異者神明。昔姑射之神,不食五穀,臣常謂矯。今見陛下,始知其驗。且陛下自輟膳以來,若天全無應,臣亦謂上天無知,陛下無感。一昨之前,外有滂澤,此有密雲,臣即謂天有知,陛下有感矣。”高祖遣舍人答曰:“昨內外貴賤鹹雲四郊有雨,朕恐此輩皆勉勸之辭。三覆之慎,必欲使信而有徵。比當遣人往行,若果雨也,便命大官欣然進膳。豈可以近郊之內而慷慨要天乎?若其無也,朕之無感,安用朕身以擾民庶!朕志確然,死而後已。”是夜澍雨大降。

以破蕭鸞將裴叔業功,進號鎮南將軍,加都督豫、南兗、東荊、東豫四州諸軍事,封汝陽縣開國子,食邑三百戶,持節、中正、刺史如故。肅頻表固讓,不許,詔加鼓吹一部。二十二年,既平漢陽,詔肅曰:“夫知己貴義,君臣務恩,不能矜災恤禍,恩義焉措?卿情同伍員,懷酷歸朕,然未能翦一仇人,馘彼兇帥,何嘗不興言憤嘆,羨吳閭而長息。比獲蕭鸞輔國將軍黃瑤起,乃知是卿怨也。尋當相付,微望紓洩,使吾見卿之日,差得緩懷。”初,賾之收肅父奐也,司馬黃瑤起攻奐殺之,故詔云然。

高祖之伐淮北,令肅討義陽,未克,而蕭鸞遣將裴叔業寇渦陽。劉藻等救之,為叔業所敗。肅表求更遣軍援渦陽。詔曰:“得表覽之憮然。觀卿意非專在水,當是以藻等銳兵新敗於前,事往勢難故也。朕若分兵,遣之非多,會無所制,多遣則禁旅難闕。今日之計,唯當作必克之舉,不可為狐疑之師,徒失南兗也。卿便息意停彼,以圖義陽之寇。宜止則止,還取義陽;宜下則下,鎮軍淮北。深量二途,勿致重爽。若孟表糧盡,軍不及至,致失渦陽,卿之過也。”肅乃解義陽之圍,以赴渦陽,叔業乃引師而退。肅坐劉藻等敗,黜為平南將軍,中正、刺史如故。

高祖崩,遺詔以肅為尚書令,與咸陽王禧等同為宰輔,徵肅會駕魯陽。肅至,遂與禧等參同謀謨。自魯陽至於京洛,行途喪紀,委肅參量,憂勤經綜,有過舊戚。禧兄弟並敬而暱之,上下稱為和輯。唯任城王澄以其起自羈遠,一旦在己之上,以為憾焉。每謂人曰:“朝廷以王肅加我上尚可。從叔廣陵,宗室尊宿,歷任內外,云何一朝令肅居其右也?”肅聞其言,恆降而避之。尋為澄所奏劾,稱肅謀叛,言尋申釋。詔肅尚陳留長公主,本劉昶子婦彭城公主也,賜錢二十萬、帛三千匹。肅奏:“考以顯能,陟由績著,升明退暗,於是乎在。自百僚曠察,四稔於茲,請依舊式,考檢能否。”從之。

裴叔業以壽春內附,拜肅使持節、都督江西諸軍事、車騎將軍,與驃騎大將軍、彭城王勰率步騎十萬以赴之。蕭寶卷豫州刺史蕭懿率眾三萬屯於小峴,交州刺史李叔獻屯合肥,將圖壽春。懿遣將胡松、李居士等領眾萬餘屯據死虎。肅進師討擊,大破之,擒其將橋珉等,斬首數千。進討合肥,生擒叔獻,蕭懿棄小峴南走。肅還京師,世宗臨東堂引見勞之,又問江左有何息耗,肅曰:“如聞崔慧景已死。寶卷所仗,非邪即佞。天殆以此資陛下,廓定之期,勢將不久。”以肅淮南累捷,賞帛四千七百五十匹,進位開府儀同三司,封昌國縣開國侯,食邑八百戶,餘如故。尋以肅為散騎常侍、都督淮南諸軍事、揚州刺史、持節,餘官如故。

肅頻在邊,悉心撫接,遠近歸懷,附者若市,以誠綏納,鹹得其心。清身好施,簡絕聲色,終始廉約,家無餘財。然性微輕佻,頗以功名自許,護疵稱伐,少所推下,高祖每以此為言。景明二年薨於壽春,年三十八。世宗為舉哀。詔曰:“肅奄至不救,痛惋兼懷,可遣中書侍郎賈思伯兼通直散騎常侍撫慰厥孤,給東園秘器、朝服一襲、錢三十萬、帛一千匹、布五百匹、蠟三百斤,並問其卜遷遠近,專遣侍御史一人監護喪事,務令優厚。”又詔曰:“死生動靜,卑高有域,勝達所居,存亡崇顯。故杜預之歿,窆於首陽;司空李衝,覆舟是託。顧瞻斯所,誠亦二代之九原也。故揚州刺史肅,誠義結於二世,英惠符於李杜,平生本意,願終京陵,既有宿心,宜遂先志。其令葬於衝、預兩墳之間,使之神遊相得也。”贈侍中、司空公,本官如故。有司奏以肅忠心大度,宜諡匡公,詔諡宣簡。肅宗初,詔為肅建碑銘。

彭城公主,宋王劉昶子婦也,年少嫠居。北平公馮夙,後之周母弟也。後求婚於孝文,孝文許之。公主志不願,後欲強之,婚有日矣。公主密與侍婢及僮從十餘人,乘輕車,冒霖雨,赴懸瓠,奉謁孝文,自陳本意。因言後與菩薩亂狀。 ——《北史·列傳后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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