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北京語音相差最大的是什麼方言

  • 作者:由 匿名使用者 發表于 書法
  • 2022-10-24

與北京語音相差最大的是什麼方言Sheteerrump2013-01-15

少小離家老大回,鄉音無改鬢毛衰。”唐詩人賀知章闊別家鄉五十餘載,八十六歲方告老還鄉,雖已鬢髮蒼白,卻鄉音不改,其鄉音情結可見一斑。歷史悠久,表意能力極強的浦江方言對於每個浦江兒女也是一件值得我們終身守護的家珍。

浦江方言形成的年代少說也在一萬年以前的新石器時代之初。如果當時的人群沒有語言這一交際工具,何以能燒製出大口盆陶器,創造出上山文化?據上山文化、良渚文化、河姆渡文化出現的先後順序推斷,浦江方言很可能是長江下游吳越方言區中的大哥大了。

任何一種民族語言(包括方言)均包含語音、詞彙、語法三大要素。除語法外,浦江方言與普通話相差甚遠。

浦江方言的語音十分複雜,方言中又套著方言。浦江縣城及周圍,白馬傅宅一帶,檀溪中餘一帶,浦西石宅曹源一帶,因地異而口音也不盡相同。在語音因素上,浦江方言與普通話之間有著很大的差別。如“什麼”、“怎樣”、“你、兒、耳、五、廿”等詞語的浦江方言讀音用漢語拼音是斷然拼讀不出來的。如果將浦江方言讀音與普通話讀音進行對比分類,可有三種情況。一種是如“我、日、窗、眼、沒意思(浦江土話應為‘活尼輪’)、老說謊(浦江土話應為‘年話一撮興’)”等詞語的浦江方言讀音與普通話的讀音完全不一樣。這類詞語是從古至今浦江人在日常生活中表情達意的常用詞語,約佔浦江方言詞語中的半數以上。這是外地人所最難懂的。第二種是古漢語中早已有之的一些象形字、會意字、指事字和形聲字。這類詞語中,有的如“洗、清、休、悌、旦”等字,浦江方言讀音與普通話讀音基本相同;有的如“山、水、江、橋、月”等字,兩者在讀音上有點相似,但也有差別。第三種是在我國政治、經濟、文化等領域不斷湧現出來的新詞語,如:“馬列主義、新農村建設、環保意識、多媒體、電腦、聯合國”等,這些詞語的讀音在我國南方各大方言區域中都應是差不多的,與普通話的讀音最接近。這後兩種情況說明,儘管因地域不同,各地方言各具自已的特徵,但畢竟是隸屬於一個民族的共同語,兩者有包含和被包含並互相滲透的關係。但後兩者的詞語在我們日常交際中用得畢竟較少,所以總的說來,浦江方言還是很難懂的。我在北京外語學院唸書時,一次與一位浦江同鄉拉家常,有個來自東北的同學問我們說的是何種外語,竟說得如此流利。他把我們這難懂的浦江話誤以為是外語了。

據此,浦江方言詞彙在詞義方面也可分為三類。第二、三類詞語與普通話是較能接軌的,不必贅述。最難懂的第一類詞語是浦江方言中的精華部分,無論是語音還是詞義都應作為我們探究的重點。我們的先人也很重視自己的方言。在光緒和民國兩部浦江縣誌中均列入了“方言”一節,但都語焉不詳,未能從整體角度對浦江方言進行介紹,只是蒐集了157個浦江方言中常用的土語俗詞刊於其中。這些詞語有的來自浦江民間口語,有的見於儒家經典著作《禮記》,有的見於古代優秀筆記文學《世說新語》和古典詩詞,有的詞語收入了古漢語字典《說文解字》和《現代漢語詞典》(許多浦江方言中的俗字無法用電腦打出來,例略)。可見浦江方言的豐富多彩和深厚的文化底蘊。

浦江方言中,還有幾個令人注目的亮點。一是保留著古漢語中的詞類活用現象。如“門大”、“門深”中的“門”當為名詞用作狀語,意謂像門一樣大,像門一樣深。“深”何以用“門”來修飾?那是從“侯門深似海”這一詞語轉化過來的吧!“鞋楦”一詞中的“楦”為名詞,把兩個字顛倒一下,“楦”字就成了動詞。這種詞類活用現象在浦江方言中並非個別。二是浦江方言中的有些詞語,與普通話雖然同形,但音與義都不同。如“跳”字,在浦江方言中是疾走之意,常說“還沒會走,就去跳”。而普通話中的“跳”,則是騰空躍起然後越過之意。如“跳高”、“跳遠”。從詞義方面說,浦江話中的“跳”與普通話中的“跑”相似。三是浦江方言中的副詞相當豐富,能淋漓盡致地表達出程度之深。使用頻率很高的“危險”一詞,在浦江方言中已失去了原義,由形容詞虛化為副詞,不再使人擔驚受怕了。它既可修飾貶義詞,也可修飾褒義詞。如“危險滑頭”,“危險漂亮”。有些副詞還常被放在修飾語的後面。如說一個人雙目失明,暗無天日,就說是“瞎眼叮口當”;說一個人是大麻子,就說他是“麻臉格登”;一個人很會耍賴皮,就說他是“窩眠切督”。這“危險”、“叮口當”、“格登”、“切督”等是浦江方言中特有的副詞,相當於普通話中的“很、非常”等詞語。四是浦江方言在長期的發展過程中形成了許多言簡意賅的成語、諺語、歇後語。四個字的有“左手鉤刀”(喻指一技之長),“心不搭肺”(形容言不由衷),“尋鬼看病”(喻找人幫忙,可找錯了物件),“烏龜投鱉”(喻向同類人投訴結果無效)等。字數不等的有“東鱟(虹)日頭西鱟雨”,“人欺地皮,地欺肚皮”,“爺爺看曆書不如奶奶看桑子(指屋柱下的基礎)”,“板砧上的肉——隨你剁”,“老虎頭上約蝨——膽大”等。這些固定結構表意簡潔,形象生動,是人民群眾生活和生產中經驗的總結,凝結著勞動群眾的智慧,被稱為語言中的鹽,是一種語言成熟的標誌。五是如普通話裡的“搞”字是“萬能字”一樣,浦江方言中的“弄”字也成了到處可以“弄”一下的“萬能字”。“弄菜”(炒菜)、“弄飯”(燒飯)、“弄小孩”(照料小孩)……它可去給許多動詞代崗。《景陽崗武松打虎》中作者施耐庵用了“吼”、“剪”、“撲”、“閃”、“掄”、“打”等一系列動詞,生動地寫出了武松打虎的壯舉。要是我們用“弄”字來置換這些動詞,說成“任憑老虎怎麼弄來弄去,武松最後總會把老虎弄死的”也可以。浦江方言中的“東西”一詞也是個“萬能詞”,其用途廣,含義豐富大可與“弄”字媲美。

浦江方言歷經萬年滄桑,萬年風雨的洗禮,閃光著歷史的光輝,有著強大的生命力,可謂方言中的奇葩。它是先人留給我們的一份珍貴的非物質文化遺產,是我們中華民族博大精深的語言寶庫中的一個小金庫。但說它是“寶庫”也好,“金庫”也好,我們無需學阿里巴巴大喊三聲“芝麻開門”,因為我們隨時都徜徉在一個熟悉而親切的鄉音世界裡,體味著它的魅力和風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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