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我無衣搜藎篋,泥他沽酒拔金釵。野蔬充膳甘長藿,落葉添薪仰古槐是什麼意思

  • 作者:由 匿名使用者 發表于 文化
  • 2022-09-24

顧我無衣搜藎篋,泥他沽酒拔金釵。野蔬充膳甘長藿,落葉添薪仰古槐是什麼意思whxcxf2014-10-15

《遣悲懷三首》是唐代詩人元稹懷念原配妻子韋叢的作品。此三詩重在傷悼,作者取“報恩”為切入點,先回顧與韋叢婚後的艱苦生活,以明“貧賤夫妻”間深厚的感情,從而引出對妻子的愧疚之情,再托出報答之意而反覆詠歎之:“與君營奠復營齋”,“唯將終夜長開眼,報答平生未展眉”。作者著意強調的是人類生命過程中一種常見的悲劇性——願望與可能之間的時空錯位。這組詩是元稹悼亡詩中最為世所傳誦的三首。

遣悲懷三首

【其一】

謝公最小偏憐女⑴,自嫁黔婁百事乖⑵。

顧我無衣搜藎篋⑶,泥他沽酒撥金釵⑷。

野蔬充膳甘長藿⑸,落葉添薪仰古槐。

今日俸錢過十萬,與君營奠復營齋。

【其二】

昔日戲言身後意,今朝都到眼前來。

衣裳已施行看盡,針線猶存未忍開。

尚想舊情憐婢僕,也曾因夢送錢財。

誠知此恨人人有,貧賤夫妻百事哀。

【其三】

閒坐悲君亦自悲,百年都是幾多時。

鄧攸無子尋知命⑹,潘岳悼亡猶費詞⑺。

同穴窅冥何所望,他生緣會更難期。

惟將終夜長開眼,報答平生未展眉⑻。

2 註釋譯文編輯本段

2。1 註釋

⑴韋叢是太子少保韋夏卿最小的女兒。此以謝安最偏愛侄女謝道韞之事為喻。

⑵黔婁:戰國時齊國的貧士。此自喻。言韋叢以名門閨秀屈身下嫁。百事乖:什麼事都不順遂。

⑶藎篋:竹或草編的箱子。

⑷泥:軟纏,央求。

⑸。藿:豆葉。

⑹鄧攸:西晉人,字伯道,官河西太守。《晉書·鄧攸傳》載:永嘉末年戰亂中,他舍子保侄,後終無子。

⑺潘岳:西晉人,字安仁,妻死,作《悼亡詩》三首。這兩句寫人生的一切自有命定,暗傷自己無妻無子的命運。

⑻同穴四句:希望死後與妻同葬一處。又希望來世再為夫妻。但這些希望都難以實現。現在能做到的,只是徹夜難眠,以刻骨銘心的苦苦思念來彌補她生前所經受的艱難困苦。

2。2 譯文

其一:她如同謝公最小最受偏愛的女兒,嫁給了我這樣的貧士百事都不順遂。見我身上沒有替換的衣衫,她到處搜尋翻箱倒櫃。我款款地纏著她買酒,她就拔下頭上的金釵將酒換回。用豆葉一類的野蔬充飢,她卻吃得十分甘美;沒有柴薪,她就靠古槐的落葉作炊。今天我的俸錢已超過十萬,獨自享受著榮華富貴;卻只能常請僧道來超度亡妻,多獻豐厚祭品聊表我一片情意。

其二:往昔我們戲言過身後的事情,今天都一一來到了眼前。她穿過的衣裳施捨給別人,早已沒剩下幾件;她留下的針線,我封存起來不忍看見。想著我們舊日的情意,對婢僕也格外愛憐;感慨她跟我受盡貧苦,夢中我為她送去錢財。我知道夫妻永訣人人都一樣地傷懷;像我們這樣的貧賤夫妻,百樣事便能有百種悲哀。

其三:我獨自閒坐愁思萬端,悲嘆她困頓的平生和我孤悽的目前;人壽有限,一生能有多少時間!行善的鄧攸沒有兒子,想來想去知道是命中註定;潘岳寫下哀切動人的悼亡詩篇,可惜死者並不能知情。夫婦同穴的夙願是多麼渺茫,要實現已沒有什麼希望;若打算結緣於來世,更加是虛幻的夢想。我只有終夜睜著雙眼,苦苦地把她思念;這樣來報答她的厚恩,補償她生前愁眉未展的遺憾。

3 作品鑑賞編輯本段

元稹的原配妻子韋叢是太子少保韋夏卿的小女,於公元802年(唐德宗貞元十八年)和元稹結婚 ,當時她二十歲,元稹二十五歲。婚後生活比較貧困,但韋叢很賢惠,毫無怨言,夫妻感情很好。過了七年,元稹任監察御史時,韋叢就病死了,年僅二十七歲。元稹悲痛萬分,寫了不少悼亡詩,其中最有名的就是《遣悲懷三首》。

第一首追憶妻子生前的艱苦處境和夫妻情愛,並抒寫自己的抱憾之情。一、二句引用典故,以東晉宰相謝安最寵愛的侄女謝道韞借指韋氏,以戰國時齊國的貧士黔婁自喻,其中含有對方屈身下嫁的意思。“百事乖”,任何事都不順遂,這是對韋氏婚後七年間艱苦生活的簡括,用以領起中間四句。“泥”,軟纏。“長藿”,長長的豆葉。中間這四句是說:看到我沒有可替換的衣服,就翻箱倒櫃去搜尋;我身邊沒錢,死乞活賴地纏她買酒,她就拔下頭上金釵去換錢。平常家裡只能用豆葉之類的野菜充飢,她卻吃得很香甜;沒有柴燒,她便靠老槐樹飄落的枯葉以作薪炊。這幾句用筆乾淨,既寫出了婚後“百事乖”的艱難處境,又能傳神寫照,活畫出賢妻的形象。這四個敘述句,句句浸透著詩人對妻子的讚歎與懷念的深情。末兩句,彷彿詩人從出神的追憶狀態中突然驚覺,發出無限抱憾之情:而今自己雖然享受厚俸,卻再也不能與愛妻一道共享榮華富貴,只能用祭奠與延請僧道超度亡靈的辦法來寄託自己的情思。“復”,寫出這類悼念活動的頻繁。這兩句,出語雖然平和,內心深處卻是極其悽苦的。第二首與第一首結尾處的悲悽情調相銜接。主要寫妻子死後的“百事哀”。詩人寫了在日常生活中引起哀思的幾件事。人已仙逝,而遺物猶在。為了避免見物思人,便將妻子穿過的衣裳施捨出去;將妻子做過的針線活仍然原封不動地儲存起來,不忍開啟。詩人想用這種消極的辦法封存起對往事的記憶,而這種做法本身恰好證明他無法擺脫對妻子的思念。還有,每當看到妻子身邊的婢僕,也引起自己的哀思,因而對婢僕也平添一種哀憐的感情。白天事事觸景傷情,夜晚夢魂飛越冥界相尋。夢中送錢,似乎荒唐,卻是一片感人的痴情。苦了一輩子的妻子去世了,如今生活在富貴中的丈夫不忘舊日恩愛,除了“營奠復營齋”以外,已經不能為妻子做些什麼了。於是積想成夢,出現送錢給妻子的夢境。末兩句,從“誠知此恨人人有”的泛說,落到“貧賤夫妻百事哀”的特指上。夫妻死別,固然是人所不免的,但對於同貧賤共患難的夫妻來說,一旦永訣,是更為悲哀的。末句從上一句泛說推進一層,著力寫出自身喪偶不同於一般的悲痛感情。第三首首句“閒坐悲君亦自悲”,承上啟下。以“悲君”總括上兩首,以“自悲”引出下文。由妻子的早逝,想到了人壽的有限。人生百年,也沒有多長時間。詩中引用了鄧攸、潘岳兩個典故。鄧攸心地如此善良,卻終身無子,這就是命運的安排。潘岳《悼亡詩》寫得再好,對於死者來說,也沒有什麼意義,等於白費筆墨。詩人以鄧攸、潘岳自喻,故作達觀無謂之詞,卻透露出無子、喪妻的深沉悲哀。接著從絕望中轉出希望來,寄希望於死後夫婦同葬和來生再作夫妻。但是,再冷靜思量:這僅是一種虛無縹緲的幻想,更是難以指望的,因而更為絕望:死者已矣,過去的一切永遠無法補償了!詩情愈轉愈悲,不能自已,最後逼出一個無可奈何的辦法:“惟將終夜長開眼,報答平生未展眉。”詩人彷彿在對妻子表白自己的心跡:我將永遠永遠地想著你,要以終夜“開眼”來報答你的“平生未展眉”。真是痴情纏綿,哀痛欲絕。清人蘅塘退士評論《遣悲懷三首》時指出:“古今悼亡詩充棟,終無能出此三首範圍者,勿以淺近忽之。”這樣的讚譽,元稹這三首詩當之無愧。

4 作者簡介編輯本段

元稹

遣悲懷三首(779—831)唐代詩人。字微之,河南(今河南洛陽)人。貞元(唐德宗年號,785—805年)中明經及第,復書判拔萃科,授校書郎。元和(唐憲宗年號,806— 820年)初,授左拾遺,升為監察御史。後得罪宦官,貶江陵士曹參軍,轉通州司馬,調虢州長史。穆宗長慶初任膳部員外郎,轉祠部郎中知制誥,遷中書舍人、翰林學士。為相三月,出為同州刺史,改浙東觀察使。大和(唐文宗年號,827—835年)中為尚書左丞,出為武昌節度使,卒於任所。與白居易倡導新樂府運動,所作樂府詩不及白氏樂府之尖銳深刻與通俗流暢,但在當時頗有影響,世稱“元白”。後期之作,傷於浮豔,故有“元輕白俗”之譏。有《元氏長慶集》60卷,補遺6卷,存詩830餘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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