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雲醉雪 2008-12-25

顧愷之出生於東晉時代的晉陵無錫（今江蘇無錫），字長康，小字虎頭。他一生有“三絕”，即：畫絕、才絕、痴絕。說他畫絕，是說他不僅有高超的繪畫技藝，而且有精深宏遠的繪畫理論。對於這一點，不但在當時，就是後世也是被人們所一致公認的。他從師畫聖衛協，受其真傳，並且有創新，有發展。他不僅擅長畫當時流行的宗教畫、肖像畫、歷史故事畫和以文學作品內容為題材的繪畫，還對動物、山水等方面的繪畫藝術獨有建立。他以一幅《維摩詰像》壁畫名噪京華，以《洛神賦圖》、《女史箴圖》、《列女仁智圖》等畫卷名傳千古；以“頰上添毫”的肖像畫名震畫壇。他畫人物肖像時，最注意的是眼睛。據史料記載：“顧長康畫人，或數年不點目睛。人問其故？顧曰：‘四體妍蚩，本無缺少，於妙處傳神寫照，正在阿堵中。‘”他在傳統繪畫的基礎上，開“密體”畫的先河，其線描像“春蠶吐絲”、“緊勁聯綿”：其繪畫風格“跡簡意淡而雅正”。其“精密構思，遷想妙得”和“經營位置，隨類賦彩”等繪畫理論，為後人留下一筆寶貴的財富。說他才絕，是說他不僅在繪畫方面為一代宗師，他在文章、詩、賦、書法等方面也很有造詣。他一生寫了很多文章、詩、賦，因年代久遠，多已佚亡，現傳留於世的只有《雷電賦》、《觀濤賦》、《冰賦》、《湘中賦》、《箏賦》和《祭牙文》等一些零散的詩文，確實令人遺憾。說他痴絕，是說他心胸開闊，率性天真，語言恢諧幽默，往往表現出一種憨傻氣，故當時人們稱他為“顧虎頭”、“虎頭將軍”。連唐代大詩人杜甫都曾題寫過“虎頭金粟影，神妙獨難忘”的詩句。這一點，可從他“倒啖甘蔗”，與謝澹連省長吟等事情上反映出來，尤其是桓玄私竊了他的珍貴藏畫，他明明知道是桓玄竊了藏畫，但反而裝做非常高興的樣子，說：“妙畫通靈，變化而去，如人之登仙。”其實顧愷之並非真“痴”，而是以裝痴作呆為掩護，以逃避權貴們對他的迫害。兩晉南北朝時期，特別是東晉偏安以後，天下大亂，社會動盪不安，軍閥割據，豪強專橫，如果稍有不慎，就會引來殺身之禍。所以當時許多文人墨客在彷徨苦悶的情況下，往往逃避現實，崇尚玄談，在社會上形成一股沉迷的玄談之風。顧愷之出身於江南名門閥閱，從小受到在官場多年的祖父、父親的教育和薰陶，瞭解“侯門深似海”官場險惡的道理，並從嵇康和師父衛協的身上得到印證。他雖然淡泊功名利祿，只想潛心繪畫，可桓溫等權貴聘請他做幕府參軍，他又不敢不去，所以他在官場上採取裝痴作呆的辦法，委婉周旋，不但能免除災禍，並與桓溫、殷仲堪、謝安等人相處得很好。他這樣做，並非是他情願的事，這是在當時社會情況下不得已所持的一種處世哲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