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詩歌中明月的美學意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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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2-06-15

古代詩歌中明月的美學意蘊你我他是一家哦 2012-05-30

人生的圓滿、缺憾、思鄉、思親。別稱:蟾宮、玉盤、銀鉤、嬋娟、桂宮、玉盤、玉輪、玉環、玉鉤、玉弓、玉鏡、天鏡、明鏡、玉兔、嫦娥、蟾蜍。 古代詩歌中,用月亮烘托情思是常用的筆法。一般說來,古詩中的月亮是思鄉的代名詞。李白《靜夜思》:“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杜甫《月夜憶舍弟》:“露從今夜白,月是故鄉明。”詩人以幻作真,為的是突出對故鄉的思念。還有“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時”(唐人張九齡《望月懷遠》) ①明月蘊涵邊人的悲愁。如:“回樂烽前沙似雪,受降城外月如霜。不知何處吹蘆管,一夜徵人盡望鄉。”(唐.李益《夜上受降城聞笛》)的悲亢幽怨;“秦時明月漢時關,萬里長征人未還”(王昌齡《出塞》)的悲壯雄渾。 ②明月蘊涵情感的無奈。如張九齡《望月懷遠》“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情人怨遙夜,竟夕起相思。滅燭憐光滿,披衣覺露滋。不堪盈手贈,還寢夢佳期。”的希冀和渴盼。 ③明月蘊涵時空的永恆。“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把時間對生命的劫掠和生命在時間面前的無奈表現得淋漓盡致。 古詩中的“月”可以理解為這麼幾種含義:它象徵聚散,以月圓比喻人的團聚,以月缺比喻人的離別,最有名的是蘇軾的《水調歌頭》:“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它也意指思念親人、懷想故鄉。李白的“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已成經典、婦孺皆知。該詩的字裡行間流露出作者浪跡天涯、眷戀故土的那份深情,表達了久離故鄉的真實情感,讓讀者引起共鳴。 唐朝詩人劉方平的詠月詩以寫景為主。他在《月夜》一詩中寫道:“更深月色半人家,北斗闌干南鬥斜。今夜偏知春氣暖,蟲聲新透綠窗紗。”詩中月色寧靜,月影偏斜、星斗移位,寂靜的庭院初聞唧唧蟲聲,清新誘人。另外,“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春江花月夜》)這首詩也富有詩意,猶如聽一曲美妙的音樂,連同海上明月在耳畔流動。 古代詩人中最善於寫詠月詩的是李白,他畢生寫出有關月亮的詩三百多首,從少年時代的“小時不識月,呼作白玉盤”,到後來《將盡酒》中的“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以及《月下獨酌》中“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他將自己的才華與抱負寄寓山水月色,留下了許多不朽的名篇佳句。李白在《把酒問月》中以“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來表達“明月長在,人生如寄”的心聲。 李白的心目中,月是高尚的化身,貞潔的象徵,在詩中描繪出一幅幅優美旖旎的境界。如寫“問月”的有“秋山綠蘿月,今夕為誰明”,寫“步月”的有“醉起涉溪月,鳥還人亦稀”,寫“飲月”的有“琴彈松裡風,杯勸天上月”,寫“弄月”的有“水彩弄月色,清光奈愁何”,如此等等,不勝列舉。詩人在情溢於言表的同時,也用灑脫的筆力把明月寫得神韻飄逸,綽約多姿,表現出很高的美學素養。 宋代蘇軾的詠月詩對後人影響較大。他在詩中所刻劃的月,既有濃厚的感情色彩,又有浪漫的奇思異想。同樣一輪明月,在不同情況下與心境中,他都有不同的展示。如春夜裡“淡月朦朧”,秋末時“清夜無塵,月色如銀”,離鄉時“明月明年何處看”,酒興時“對酒捲簾邀明月”,失意時“明月何時有?把酒問青天”,傍晚時分“思簷初掛彎彎月”等。蘇東坡詠月、惜月、愛月,見月動情,他筆下的月氣象萬千,情態各異,韻味無窮。 月亮的存在對於人間是一個宇宙之謎。月與人可親而不可近,戀人對月海誓山盟,思婦對月牽掛丈夫,遊子對月思念親人;孤獨者視月為朋友,迷茫者視月為希望,奮進者視月為信念。人們根據月亮在不同季節,不同時間出現的各種變幻,賦予月亮千種情懷,詩人為何如此鍾情於月亮?或許,他們認為在不同的時期,不同的地方可以看到同樣的月亮,覺得月亮可以超越時空,所謂“天涯共此時”,就是這個道理。翻閱中國文學史,我們不難發現,無論是浪漫主義、還是現實主義的詩人,無論是婉約派還是豪放派,無論是詩還是詞,都喜歡借月寓情。然而,面對同一輪明月,抒發的感情卻大不相同:有人嘆息世事艱難、人生苦短;有人哀鳴懷才不遇、宦海沉浮;也有人表達對理想至高無上的追求:“俱懷逸興壯思飛,欲上青天攬明月”。 古典詩詞是中華民族最寶貴的精神財富之一,古人筆端的美好意境,為後人留下了心靈漫遊的廣闊天地。今天,我們讀點詠月詩,不僅是一種美的享受,也是對我國傳統文化的一種親近和回敬。 月亮與中國文化源遠流長。從古代的傳說到詩歌典籍記載中,單說月亮的別稱就有“嫦娥”、“嬋娟”、“金娥”、“素娥”、“素魄”、“娥影”(喻人的);“蟾蜍”、“玉兔”、“玉羊”(體物的);“蟾宮”、“金盆”、“金鏡”、“玉盤”、“桂宮”、“天鏡”、“明鏡”(狀形的); “冰輪”、“冰鏡”、“銀鉤”、“玉鏡”、“玉盤”、“玉輪”、“玉環”、“玉鉤”、“玉弓”(示質的)等,可謂形象別緻,豐富多彩。在中國文化裡,月亮哲學博大精深。月是物質的,月又是精神的;月是時間的,月又是空間的;月是生命的,月還是文化的。月升月落,月圓月缺,人生的圓滿、缺憾就像月亮一樣。而望月懷遠,望月而感,對月抒懷,聽月悲秋等,往往成為不可缺少的文學審美意蘊。 月亮的情感寄託美。在中國文化中,對月亮的崇拜體現在人們的精神世界裡。月是夜的靈魂,是我們的精神家園,是獨處時的靈魂棲息地。它常常帶給我們一種“淡淡的喜悅”、“淡淡的哀愁”與“融融的相思”,它成為我們情感的訴說物件,有道是“月亮代表我的心”。在我國古代詩歌中,用月亮烘托情思是常用的筆法。所以古詩中的月亮就是“思鄉”的代名詞。例如,“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靜夜思》)這首詩成為“望月懷遠”的代表作,全詩深情地表達了李白的思鄉之情。又如“今夜月明人盡望,不知秋思落誰家。”(王建《十五夜望寄杜郎中》)詩句以委婉的疑問點出了這月圓之夜人間普遍的懷人心緒,含蓄地表現了詩人對故鄉朋友的深切思念。再如杜甫《月夜》:“今夜鄜州月,閨中只獨看。遙憐小兒女,未解憶長安。香霧雲鬢溼,青輝玉臂寒。何時依虛幌,雙照淚痕幹。”這是詩人在“安史之亂”中身陷長安時懷妻之作。全詩構思巧妙,借閨中望月訴說思念之情。其實是作者自己思念妻子,長夜不眠,望月思歸。從頭至尾不說自己如何思念,如何擔心等,感情更為深沉,藝術感染力更強。而蘇軾的“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水調歌頭》)詩句蘊含著深刻的人生哲理,也飽含著蘇軾積極進取的人生態度。遠隔千里之人,同處在這美好的月光之下,雖不能團聚,也能有所安慰了。蘇軾藉此表達了既然人之離合與月之圓缺是自然規律,那麼只要人常在,也能同賞一輪明月了,這是詩人化悲怨為曠達的美好願望。因此,上述古詩中的月亮就不再是純客觀的物象,而是浸染了詩人情感的意象了。 月亮的陰柔之美。人們常把皎潔的明月,喻為盪漾澄澈的湖水,這是因為“似水柔情”道破了月亮陰柔之妙韻。正如古人曰:“月者,陰之宗也。”(《淮南子》)“月者,太陰之精。”(《大戴禮》)即說明月亮的陰柔之美表現在陰柔之“道”上。如追求和諧團圓,善解人意,寬容忍讓,謙和恭敬,溫文爾雅,這便是月亮陰柔之道的自然“人化”。而其陰柔之美,不僅有纖細、溫順、含蓄等方面的表現,也有纏綿、深沉、純情、熱烈等方面的流露。例如“月上柳梢”,為卿卿我我、纏纏綿綿的喜悅;“曉風殘月”是悽悽慘慘、悲悲切切的哀傷;“月照高樓”則又是孤寂念想、情到深處的眷掛。月的自然含蓄總是與情愛相連。老子崇陰貴柔,強調虛靜、守弱、無為。其精髓就是突出陰性文化,而陰性文化正是以月亮為象徵的“陰柔”之“道”。所以,月亮文化的“陰性”特徵與老子的“陰柔”哲學正相吻合。例如,“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情人怨遙夜,竟夕起相思。滅燭憐光滿,披衣覺露滋。不堪盈手贈,還寢夢佳期。”(張九齡《望月懷遠》)此詩從“望月”這個頗具陰美內含的舉動“,思接千載,視通萬里”,它將讀者引上了蒼穹中的明月,又從明月牽引到天涯,再延及到萬里之外的“遠人”那裡,從而刻畫出靜謐幽遠的氛圍,充滿了深切的思鄉懷遠的情感,營造出寄興深遠而又清新明潔的意境。尤其在唐代邊塞詩中,戍守邊疆的征夫、苦待閨中的思婦,千里相共,願隨孤月,流照親人。詩人們利用這種情結自由地創造了月和邊塞的相行相隨相撫相慰的空間美,用明月跨越時空的隔絕,將月亮化成了他們的一種寄託和幻念的陰柔之美。 月亮的禪宗哲學美。研究表明:佛學中所謂的“以指指月”,即禪師引導、啟發弟子悟道。“禪”就是月,語言就是指頭。禪師們經常透過對“風、花、雪、月”的吟詠,來說明禪理,來表達追求的寧靜淡遠的心境。所以,月亮就是禪的境界。例如,“吾心似秋月,碧潭清皎潔;無物堪比倫,更與何人說。”(寒山禪師語)又如,“見山不是山,見水何曾別?山河與大地,都是一輪月。”(《五燈會元》)佛學與中國文化相融已久,以月喻禪是禪宗哲學的傳統,月境與禪境渾然一體,萬物相溶合一,月光讓人思索宇宙的永恆存在,從月光裡,禪師得到頓悟的啟示,在永恆中獲得靈魂的超脫和心靈的愉悅。禪宗哲學對中國文化的影響較大,唐代詩歌中尤其窺一斑而見全豹。例如,王維吟唱出“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的清純寧靜的空靈美;李白從“青天有月來幾時?我今停杯一問之”的醉意中探索著“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的生命哲理,從而發出了“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的生命感慨。而“只今惟有西江月,曾照冥王宮裡人”(李白《蘇臺覽古》),表達出了他們的生命與逸志常常在月光中被淹沒或帶走了的感慨,正如“月光如水”的流逝一樣。至於“秦時明月漢時關”、“淮水東邊舊時月,夜深還過女牆來”,詩中的“秦月”“漢關”;“淮水”“舊月”無不是詩人對歷史的浩嘆和追思,在這些詩歌中,“月”的千古亙遠,深邃浩淼的自然造化,竟然成了詩人人生如夢,時過境遷,以及人生苦短的“修短隨化”的哲學思考。 月亮的生命永恆美。在月神神話中,嫦娥竊取的“不死藥”及吳剛砍伐的“月桂樹”的“樹創隨合”的奇異能力,都暗示著一種不死的生命精神。因此,人們把時間對生命的劫掠和生命在時間面前的無奈,表現得淋漓盡致。例如,古詩云:“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只相似。”(張若虛《春江花月夜》)江月無情,流水無情,在“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見長江送流水”的無可奈何中,詩人們發出了對於宇宙永恆、人生短暫的追問和慨嘆。月亮的盈虧晦明迴圈,不僅參與締造了中國的歷法,也影響了中國哲學對生生不息的生命精神與寧靜神秘的智慧品格的追求。學者認為時間本是一條進化直線,但在中國月亮哲學中被轉化為一條迴圈的曲線,陰陽魚“太極圖”就是明顯的見證,這對形成時空合一的宇宙觀和文化穩定性具有深遠的影響。老子說:“物或損之而益,或益之而損。”道家思想將自然現象提升到一種人生智慧。“杯滿則溢、月盈則虧”的諺語婦孺曉知。於是很自然地產生出 “天地迢迢自久長,白兔赤烏相趁走”(白居易《對酒》)、“此時相望不相聞,願逐月華流照君”(張若虛《春江花月夜》)、“願隨孤月影,流照伏波營”的美好祝願。 總之,中國文化創造出了無限的月亮哲學意境,月亮是一個富有生命的載體。人們總希望將有限的生命同月亮的永恆和諧相處,從而追求月亮般的寧靜、高潔的美好生活和人生

古代詩歌中明月的美學意蘊網友0329a753d 2012-05-16

在詩人們的筆底,月亮已超脫了一個發光體本身的內涵,它的盈缺,它的皎潔如玉,它的孤獨寂寞,已與詩人們的人生境遇緊緊結合在了一起。月亮已成了詩人們對人生、對前途對命運的一種深深的思索。他們對月長吟,抒發了他們的理想、情操和志趣。

東漢末年著名政治家、軍事家、文學家曹操在他的詩歌中,一方面表達了對人材的渴求,他以空中的明月喻賢才,“明明如月,何時可掇,”表現出一個政治家的慧眼,英雄情懷,對月亮的羨豔發乎於詩。另一方面,詩人用日月來襯托自己的博大胸懷襟,他在《觀滄海》一詩中寫道:“日月之行,若出其中”,自己的胸懷,能夠包容天地萬物,作為人才象徵的明月,應該能夠更好地放射出它的光輝。“月明星稀,烏鵲南飛”,自己的枝頭,應該能夠承受月光的普照。這是一個政治家眼中的月。

唐代詩人,開始由對月亮的關注轉向對人生的短暫與自然的永恆思考了。他們在大自然的偉大之中感受到了自身的渺小,他們開始把觀察月亮的月光轉向了更深層次的人生哲理的探索。初唐詩人張若虛便是其中傑出的代表。他的《春江花月夜》,句句寫月,既寫出江月美景,也寫了相思離別,更應該值得玩味的是他開始由寫景而轉入對生命的思索。

“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望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見長江送流水。”面對“江流宛轉繞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的美景,詩人感嘆的不是人生的美好,他一連串的疑問問出了詩人心中的孤獨和無奈,面對永恆的自然,永恆的江月,人生卻是如此短暫,年年相似的江月,他可知人生的短暫?詩人由此引發的人生思考,充滿了封建時代文人特有的困惑、焦灼和莫名的憂慮,但另一方面,卻又充溢著青春年少的希望、憧憬。

在唐代浪漫主義詩人的傑出代表李白的詩裡,明月成了他的知音,他的理想,他的至高無上的追求是“欲上青天攬明月”,他把他的憂愁和苦悶向月亮傾訴。然而,高懸青天的明月,又怎麼能攬入懷中,默默無語的明月,又怎能與你舉杯相飲呢?詩人的寂寞和孤獨盡在與月亮的交流中表現得淋漓盡致。他的《月下獨酌》“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飲,影徒隨我身”,寫盡千百年來的失意人生。月影無情,相約無期,縱豪逸一世,竟也落個悽清獨酌。

而另一類詩人,他們把逸世隱居的閒情寄託在松間明月流水之中,他們詩中的明月是美好怡淡的隱居生活的象徵,他們把自己的人生觀寄寓松間明月,淡泊之中又見無奈。

“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王維《山居秋暝》),是禪境中的明月。那麼怡淡清幽。“松月生夜涼,風泉滿清聽”(孟浩然),“松際露微月,清光猶為君”(常建),“松風吹解帶,山月照彈琴”(王維),這些詩句中的月,傳達的是一種閒適的心境。詩人們松間賞月彈琴,明月清風,思緒飄渺,人與松月流水融為一體,沒有塵世的爭執,沒有官場的爾虞我詐,這是另一種人生。

在宋代大詞人蘇軾的筆底,永恆的月亮與失意的人生形成了鮮明的寫照,一生豪邁的蘇軾,面對明月,不免也英雄氣短,吟出了“人生如夢,一樽還酹江月”(《念奴嬌·赤壁懷古》)的感嘆。他的“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把心中的鬱悶舉杯問月問天,把自己的崇高理想寄託於明月,“我欲乘風歸去,惟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水調歌頭》),同時又把自己內心的痛苦和矛盾盡情地表露了出來,這是詩人與政治家人生的雙重結合。

綜上所述,透過解讀中國古代詩歌中有關寫月的詩句的分析,我們不難發現,詩人們把他們自己的人生觀、價值觀、審美能力都透過寫月來表達,尤其是他們的思鄉之切,相思之苦,對人生意義的認識等都透過月亮傳遞給讀者,他們留給後世子孫的不僅僅是幾句寫月的詩句,他們透過月亮表達了古今中外人們的共同心聲。

古代詩歌中明月的美學意蘊425482623 2012-05-16

人生的圓滿、缺憾、思鄉、思親。別稱:蟾宮、玉盤、銀鉤、嬋娟、桂宮、玉盤、玉輪、玉環、玉鉤、玉弓、玉鏡、天鏡、明鏡、玉兔、嫦娥、蟾蜍。

古代詩歌中,用月亮烘托情思是常用的筆法。一般說來,古詩中的月亮是思鄉的代名詞。李白《靜夜思》:“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杜甫《月夜憶舍弟》:“露從今夜白,月是故鄉明。”詩人以幻作真,為的是突出對故鄉的思念。還有“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時”(唐人張九齡《望月懷遠》)

①明月蘊涵邊人的悲愁。如:“回樂烽前沙似雪,受降城外月如霜。不知何處吹蘆管,一夜徵人盡望鄉。”(唐.李益《夜上受降城聞笛》)的悲亢幽怨;“秦時明月漢時關,萬里長征人未還”(王昌齡《出塞》)的悲壯雄渾。

②明月蘊涵情感的無奈。如張九齡《望月懷遠》“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情人怨遙夜,竟夕起相思。滅燭憐光滿,披衣覺露滋。不堪盈手贈,還寢夢佳期。”的希冀和渴盼。

③明月蘊涵時空的永恆。“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把時間對生命的劫掠和生命在時間面前的無奈表現得淋漓盡致。

古詩中的“月”可以理解為這麼幾種含義:它象徵聚散,以月圓比喻人的團聚,以月缺比喻人的離別,最有名的是蘇軾的《水調歌頭》:“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它也意指思念親人、懷想故鄉。李白的“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已成經典、婦孺皆知。該詩的字裡行間流露出作者浪跡天涯、眷戀故土的那份深情,表達了久離故鄉的真實情感,讓讀者引起共鳴。 唐朝詩人劉方平的詠月詩以寫景為主。他在《月夜》一詩中寫道:“更深月色半人家,北斗闌干南鬥斜。今夜偏知春氣暖,蟲聲新透綠窗紗。”詩中月色寧靜,月影偏斜、星斗移位,寂靜的庭院初聞唧唧蟲聲,清新誘人。另外,“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春江花月夜》)這首詩也富有詩意,猶如聽一曲美妙的音樂,連同海上明月在耳畔流動。 古代詩人中最善於寫詠月詩的是李白,他畢生寫出有關月亮的詩三百多首,從少年時代的“小時不識月,呼作白玉盤”,到後來《將盡酒》中的“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以及《月下獨酌》中“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他將自己的才華與抱負寄寓山水月色,留下了許多不朽的名篇佳句。李白在《把酒問月》中以“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來表達“明月長在,人生如寄”的心聲。 李白的心目中,月是高尚的化身,貞潔的象徵,在詩中描繪出一幅幅優美旖旎的境界。如寫“問月”的有“秋山綠蘿月,今夕為誰明”,寫“步月”的有“醉起涉溪月,鳥還人亦稀”,寫“飲月”的有“琴彈松裡風,杯勸天上月”,寫“弄月”的有“水彩弄月色,清光奈愁何”,如此等等,不勝列舉。詩人在情溢於言表的同時,也用灑脫的筆力把明月寫得神韻飄逸,綽約多姿,表現出很高的美學素養。 宋代蘇軾的詠月詩對後人影響較大。他在詩中所刻劃的月,既有濃厚的感情色彩,又有浪漫的奇思異想。同樣一輪明月,在不同情況下與心境中,他都有不同的展示。如春夜裡“淡月朦朧”,秋末時“清夜無塵,月色如銀”,離鄉時“明月明年何處看”,酒興時“對酒捲簾邀明月”,失意時“明月何時有?把酒問青天”,傍晚時分“思簷初掛彎彎月”等。蘇東坡詠月、惜月、愛月,見月動情,他筆下的月氣象萬千,情態各異,韻味無窮。 月亮的存在對於人間是一個宇宙之謎。月與人可親而不可近,戀人對月海誓山盟,思婦對月牽掛丈夫,遊子對月思念親人;孤獨者視月為朋友,迷茫者視月為希望,奮進者視月為信念。人們根據月亮在不同季節,不同時間出現的各種變幻,賦予月亮千種情懷,詩人為何如此鍾情於月亮?或許,他們認為在不同的時期,不同的地方可以看到同樣的月亮,覺得月亮可以超越時空,所謂“天涯共此時”,就是這個道理。翻閱中國文學史,我們不難發現,無論是浪漫主義、還是現實主義的詩人,無論是婉約派還是豪放派,無論是詩還是詞,都喜歡借月寓情。然而,面對同一輪明月,抒發的感情卻大不相同:有人嘆息世事艱難、人生苦短;有人哀鳴懷才不遇、宦海沉浮;也有人表達對理想至高無上的追求:“俱懷逸興壯思飛,欲上青天攬明月”。 古典詩詞是中華民族最寶貴的精神財富之一,古人筆端的美好意境,為後人留下了心靈漫遊的廣闊天地。今天,我們讀點詠月詩,不僅是一種美的享受,也是對我國傳統文化的一種親近和回敬。

月亮與中國文化源遠流長。從古代的傳說到詩歌典籍記載中,單說月亮的別稱就有“嫦娥”、“嬋娟”、“金娥”、“素娥”、“素魄”、“娥影”(喻人的);“蟾蜍”、“玉兔”、“玉羊”(體物的);“蟾宮”、“金盆”、“金鏡”、“玉盤”、“桂宮”、“天鏡”、“明鏡”(狀形的); “冰輪”、“冰鏡”、“銀鉤”、“玉鏡”、“玉盤”、“玉輪”、“玉環”、“玉鉤”、“玉弓”(示質的)等,可謂形象別緻,豐富多彩。在中國文化裡,月亮哲學博大精深。月是物質的,月又是精神的;月是時間的,月又是空間的;月是生命的,月還是文化的。月升月落,月圓月缺,人生的圓滿、缺憾就像月亮一樣。而望月懷遠,望月而感,對月抒懷,聽月悲秋等,往往成為不可缺少的文學審美意蘊。

月亮的情感寄託美。在中國文化中,對月亮的崇拜體現在人們的精神世界裡。月是夜的靈魂,是我們的精神家園,是獨處時的靈魂棲息地。它常常帶給我們一種“淡淡的喜悅”、“淡淡的哀愁”與“融融的相思”,它成為我們情感的訴說物件,有道是“月亮代表我的心”。在我國古代詩歌中,用月亮烘托情思是常用的筆法。所以古詩中的月亮就是“思鄉”的代名詞。例如,“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靜夜思》)這首詩成為“望月懷遠”的代表作,全詩深情地表達了李白的思鄉之情。又如“今夜月明人盡望,不知秋思落誰家。”(王建《十五夜望寄杜郎中》)詩句以委婉的疑問點出了這月圓之夜人間普遍的懷人心緒,含蓄地表現了詩人對故鄉朋友的深切思念。再如杜甫《月夜》:“今夜鄜州月,閨中只獨看。遙憐小兒女,未解憶長安。香霧雲鬢溼,青輝玉臂寒。何時依虛幌,雙照淚痕幹。”這是詩人在“安史之亂”中身陷長安時懷妻之作。全詩構思巧妙,借閨中望月訴說思念之情。其實是作者自己思念妻子,長夜不眠,望月思歸。從頭至尾不說自己如何思念,如何擔心等,感情更為深沉,藝術感染力更強。而蘇軾的“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水調歌頭》)詩句蘊含著深刻的人生哲理,也飽含著蘇軾積極進取的人生態度。遠隔千里之人,同處在這美好的月光之下,雖不能團聚,也能有所安慰了。蘇軾藉此表達了既然人之離合與月之圓缺是自然規律,那麼只要人常在,也能同賞一輪明月了,這是詩人化悲怨為曠達的美好願望。因此,上述古詩中的月亮就不再是純客觀的物象,而是浸染了詩人情感的意象了。

月亮的陰柔之美。人們常把皎潔的明月,喻為盪漾澄澈的湖水,這是因為“似水柔情”道破了月亮陰柔之妙韻。正如古人曰:“月者,陰之宗也。”(《淮南子》)“月者,太陰之精。”(《大戴禮》)即說明月亮的陰柔之美表現在陰柔之“道”上。如追求和諧團圓,善解人意,寬容忍讓,謙和恭敬,溫文爾雅,這便是月亮陰柔之道的自然“人化”。而其陰柔之美,不僅有纖細、溫順、含蓄等方面的表現,也有纏綿、深沉、純情、熱烈等方面的流露。例如“月上柳梢”,為卿卿我我、纏纏綿綿的喜悅;“曉風殘月”是悽悽慘慘、悲悲切切的哀傷;“月照高樓”則又是孤寂念想、情到深處的眷掛。月的自然含蓄總是與情愛相連。老子崇陰貴柔,強調虛靜、守弱、無為。其精髓就是突出陰性文化,而陰性文化正是以月亮為象徵的“陰柔”之“道”。所以,月亮文化的“陰性”特徵與老子的“陰柔”哲學正相吻合。例如,“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情人怨遙夜,竟夕起相思。滅燭憐光滿,披衣覺露滋。不堪盈手贈,還寢夢佳期。”(張九齡《望月懷遠》)此詩從“望月”這個頗具陰美內含的舉動“,思接千載,視通萬里”,它將讀者引上了蒼穹中的明月,又從明月牽引到天涯,再延及到萬里之外的“遠人”那裡,從而刻畫出靜謐幽遠的氛圍,充滿了深切的思鄉懷遠的情感,營造出寄興深遠而又清新明潔的意境。尤其在唐代邊塞詩中,戍守邊疆的征夫、苦待閨中的思婦,千里相共,願隨孤月,流照親人。詩人們利用這種情結自由地創造了月和邊塞的相行相隨相撫相慰的空間美,用明月跨越時空的隔絕,將月亮化成了他們的一種寄託和幻念的陰柔之美。

月亮的禪宗哲學美。研究表明:佛學中所謂的“以指指月”,即禪師引導、啟發弟子悟道。“禪”就是月,語言就是指頭。禪師們經常透過對“風、花、雪、月”的吟詠,來說明禪理,來表達追求的寧靜淡遠的心境。所以,月亮就是禪的境界。例如,“吾心似秋月,碧潭清皎潔;無物堪比倫,更與何人說。”(寒山禪師語)又如,“見山不是山,見水何曾別?山河與大地,都是一輪月。”(《五燈會元》)佛學與中國文化相融已久,以月喻禪是禪宗哲學的傳統,月境與禪境渾然一體,萬物相溶合一,月光讓人思索宇宙的永恆存在,從月光裡,禪師得到頓悟的啟示,在永恆中獲得靈魂的超脫和心靈的愉悅。禪宗哲學對中國文化的影響較大,唐代詩歌中尤其窺一斑而見全豹。例如,王維吟唱出“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的清純寧靜的空靈美;李白從“青天有月來幾時?我今停杯一問之”的醉意中探索著“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的生命哲理,從而發出了“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的生命感慨。而“只今惟有西江月,曾照冥王宮裡人”(李白《蘇臺覽古》),表達出了他們的生命與逸志常常在月光中被淹沒或帶走了的感慨,正如“月光如水”的流逝一樣。至於“秦時明月漢時關”、“淮水東邊舊時月,夜深還過女牆來”,詩中的“秦月”“漢關”;“淮水”“舊月”無不是詩人對歷史的浩嘆和追思,在這些詩歌中,“月”的千古亙遠,深邃浩淼的自然造化,竟然成了詩人人生如夢,時過境遷,以及人生苦短的“修短隨化”的哲學思考。

月亮的生命永恆美。在月神神話中,嫦娥竊取的“不死藥”及吳剛砍伐的“月桂樹”的“樹創隨合”的奇異能力,都暗示著一種不死的生命精神。因此,人們把時間對生命的劫掠和生命在時間面前的無奈,表現得淋漓盡致。例如,古詩云:“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只相似。”(張若虛《春江花月夜》)江月無情,流水無情,在“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見長江送流水”的無可奈何中,詩人們發出了對於宇宙永恆、人生短暫的追問和慨嘆。月亮的盈虧晦明迴圈,不僅參與締造了中國的歷法,也影響了中國哲學對生生不息的生命精神與寧靜神秘的智慧品格的追求。學者認為時間本是一條進化直線,但在中國月亮哲學中被轉化為一條迴圈的曲線,陰陽魚“太極圖”就是明顯的見證,這對形成時空合一的宇宙觀和文化穩定性具有深遠的影響。老子說:“物或損之而益,或益之而損。”道家思想將自然現象提升到一種人生智慧。“杯滿則溢、月盈則虧”的諺語婦孺曉知。於是很自然地產生出 “天地迢迢自久長,白兔赤烏相趁走”(白居易《對酒》)、“此時相望不相聞,願逐月華流照君”(張若虛《春江花月夜》)、“願隨孤月影,流照伏波營”的美好祝願。

總之,中國文化創造出了無限的月亮哲學意境,月亮是一個富有生命的載體。人們總希望將有限的生命同月亮的永恆和諧相處,從而追求月亮般的寧靜、高潔的美好生活和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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