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東都17 2022-05-08

第一次讀他的詞，是那首“山一程，水一程”，只是那時，背下了這首詞，可對於作這首詞的納蘭，卻只記下了名字。後來因那句“人生若只如初見”，似乎道盡了心中所有的糾纏所有的悵然所有的無奈。然後，便不可救藥的愛上了飲水詞，愛上了那個三百年前叫做納蘭容若的詩人。

其實，論才華，他比不上李白王維，也比不上柳永李清照，但他的詞，別有一番與眾不同的韻味，沒有華麗的辭藻，沒有濃墨重彩的修飾，只簡簡單單的寥寥數筆，就道出了最真實的心緒。怎樣的才情，才能寫出那樣的詩，才能用最自然最尋常的詞句，道盡所有的繁華所有的惆悵所有的。寂寥。

讀他的詞，彷彿已穿越了時空，跨越三百年的歷史，於明府之中，看公子於燈下揮毫潑墨，獨立迴廊黯然惆悵，亦見得紅袖煮茶捧硯，相視淺笑。

那“我是人間惆悵客”，那“當時只道是尋常”，那“一生一代一雙人”，字字是淚，字字是愁，字字敲碎人的心。我很難想象那個世間最深情卻又常自悔薄情的男子，他究竟是以怎樣的心境將這些文字躍然於紙上的？

本該是盡享榮華，功名一身的富貴公子，卻哪來那樣深入骨髓的惆悵？他所擁有的一切，曾讓多少人豔羨。於是世人對於他的惆悵給出了種種解釋。可人的情緒，哪有那麼多的原因，有些人生來就是不快樂的，擁有的東西再多，終不是自己最想要的，繁華之中，依然是孑然一身，落寞寂寥。不是為賦新詞強說愁，而是這愁緒綿深，不是一詞一句能夠說得盡的。福因才折，情深不壽，是和紅顏薄命一樣的讓人無可奈何。那樣的才情，那樣的深情，是這個世界所承載不了的。

“家家爭唱飲水詞，納蘭心事幾人知？”這是多寂寥多孤寡的一句話，從深宮府宅到尋常巷陌，飲水詞人人傳唱，可是誰解詞中意？誰懂詩人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