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廣琴的觀點論著

  • 作者:由 匿名使用者 發表于 書法
  • 2021-11-19

熊廣琴的觀點論著手機使用者67228 2016-06-05

徐渭的“狂”是兩種不同內質的體現。一種是才子的狂,一種是瘋子的狂。才子一般都會有些狂,如詩人李白,杜甫寫過一首《近無李白訊息》的詩:“不見李生久,佯狂真可哀。世人皆欲殺,我獨憐其才。敏捷詩千首,飄零酒一杯。匡山讀書處,頭白好歸來。”一個“殺”字令人不寒而慄,反襯了李白的才,也昭示了才子們因才而狂的悲劇命運。還有那個徐渭在《四聲猿》裡激賞、自比的“擊鼓罵曹”的才子禰衡,史稱他“少有才辯,而尚氣剛傲,好矯時慢物”。這和徐渭“恃才傲物,不拘禮法,憤世嫉俗,孤僻偏執”的性格多麼相像。據說徐渭有才而屢試不中的因素之一,是他答卷時常恃才逞氣的結果;他在胡府做幕僚時,也因不拘小節和傲視權貴的倨狂,而引起官場某些人的“畏而怨”。狂,是才氣膨脹的結果,是成就感難以抑制的發洩。徐渭詩書畫皆精,特別是他的文學成就更是卓爾不群,寫有《四聲猿》劇本,令當時著名戲劇家湯顯祖激賞不已:“四聲猿乃詞壇飛將,輒為演唱數通,安得生致文長,令自拔其舌。”但他的這些成就再高,在當時也只限於他所在的小圈子,博得幾個知音欣賞而已。這隻能讓他聊得慰藉,根本不能平復他奔赴主流價值體系的激盪心情。徐渭不僅有抱負,而且抱負很大,他是要做濟世安邦的棟樑之才的;在儒家的道統裡,如他被喝彩的這些文藝才能,在中華文林裡只能算株奇花異草而已。這怎能讓他甘心?所以徐渭是不可能把主要精力放在繪畫等技藝上“積極修行”的,雖然他“最終”的價值還是體現在繪畫上的開拓性,但成全他這番作為的,恰是他的這種天縱之才和特異個性。

另一種狂,是他在胡宗憲案之後,害怕受牽連,精神極度緊張導致崩潰,採取斧擊、穿釘、碎腎等手段自殺,“九死而九生”。這是一種狂疾,日後受刺激又多次復發,並因此誤殺繼妻,釀成更大的人生悲劇。這種狂與思想、性格有很大的關係,但主要是一種生理上的病態。這種病態反映在藝術中,也就不同一般。在這點上,他與後來的荷蘭畫家凡·高有相似之處。

朱耷的“狂”也分兩種,一種是文人的狂,另一種是佯狂。狂,是文人的標誌性特色之一;狂,也是文人自信的表現。自信,便是中國文人不乏抗爭的勇氣,也是中國文人在時代大環境中,能夠保持精神獨立的根本。所以歷來有“寧為狂狷不為鄉愿”之說。魯迅對魏晉時期文人的狂狷,如嵇康阮籍等的行為,不僅持寬容的態度,甚至讚賞和欣賞,認為是一種“人”個性意識的發現。同樣作為真性情的流露,朱耷的狂,一方面類同於魏晉文人的“返歸自然”,另一方面卻是不得已而為之。朱耷的現實遭際已不僅僅是徐渭似的仕途受挫,家破人亡,而是伴隨自己的王朝覆滅的一切價值和權利的“粉碎虛空”;徐渭似的金剛怒目,憤世嫉俗已遠遠不能使他躲過生死浩劫。 ——談寫意花鳥畫的主題觀念和形態

新世紀這幾年,我關注的是“現代化”,追問寫意花鳥畫的終極價值。其實,對如何讓自己的花鳥畫“現代化”,每一位畫家都有著不同的理解,也做著不同的努力,我原以為在中西之間有一條自己的路,但卻在觀摩了西方各個流派的大量原作以後又自行否定了。還是沿著中國畫本體道路走,因此我選擇了潘天壽和郭味蕖兩位中國意筆花鳥畫前輩作參照。研究後發現,他們的畫之所以有那麼篤定的現代感,是因為他們很敏銳地捕捉到了時代的脈搏,並有足夠的能力把時代精神和深藏內心的人文關懷確地移注於­;­;­;畫面。深厚的學養,天賦的才情,成就了經典的圖式和風格。反觀當前,快節奏和巨大的慣性導致的是麻木和感受力下降,即便是面對自然也是看到表象,鏡頭和電腦代替了人的品味以及咀嚼、消化、吸收功能,更奢談釀化和創造。逼真的影象後隱藏著更豐富的值得綿長回味的內容,畫家若還能保有“坐觀垂釣者,沒有羨漁情”的那份淡定從容,在這個層面上是可以深入開掘的。寫意花鳥畫家這時倒是應該學習宋代院體工筆花鳥畫家面對自然的那份虔敬,“格物致知”和“誠意正心”。觀照自然藉以觀照人的心靈,表達新的人文關懷。數碼時代的紛繁雜和尖叫喧鬧,作為慰藉心靈的一劑良藥,繪畫似乎更應該做減法。沉澱一段時間把道理弄清楚以後,我著手用焦墨作了《靜日觀花》系列。“靜觀”是中國古老的傳統的閱世方式,如今人都走著,來去匆匆,“靜觀”是奢侈的,也是心靈深處最渴慕的。在這個系列中我把舊有的圖式中的一些元素剔除、過濾和提純,著重表現­;­;草木精神。平視的角度,玉蘭茶樹等常見花木,單純的畫面,旨在表達人和花木兩相面對——花不語,人獨立,瞭然於目又意會在心;兩個靈魂在冥冥中際遇神合的那種真正“天人合一”的境界。同時讓人的氣質和花草品格共同呈現,把一種美好的精神留住。在造型上,取單純樸素的自然形態,花朵稍作變形處理,整株入畫。畫的尺寸超常規,以表現物件的自然朴茂之態。筆墨語言是一個混合體又有一定的個人特點,主要傾向吸收的是:虛谷的虛,潘天壽意筆工寫的方法,黃賓虹的筆墨標高,吳昌碩的氣概和齊白石的包容。用焦墨是服從於“單純”的大局,也因其單純侷限了它的作為。做這些功課很“艱苦”,但心得也最深,它能讓我想清楚許多問題,同時也更明白自己的不足在哪裡。 現實情形下的寫意花鳥畫的主題觀念和形態,是需要傾畢生精力去完成的大課題,就我個人而言,要把自己的實踐或者說實驗進行下去,必須要一個更大的“實驗室”,要吸收補充更多不同的營養和陌生的經驗。要用更多的心意去感悟自然;到一個更開放,更豐富的環境中去張望,去尋覓。 ——從寫意花鳥畫的難度看寫生

寫意花鳥畫是有高難度的,形而上層面的難度主要是格調。格調的高低關乎一個人的氣質、品位等因素,魯迅說“人的氣質是天生的,不是上幾年學能改變的”。也就不大好談。形而下的難度主要有兩個,一是筆墨,二是落墨成形。筆墨靠臨摹,——主要是對書法和傳統經典畫作的臨摹,在長期實踐中千錘百煉;落墨成形則需透過寫生來解決。

寫生,一方面是寫物象的生機、生氣和生意,——要得“栩栩如生”之感;一方面是熟悉物象的物理關係,記憶形象;還有一個很重要的也是常常被忽視的方面——訓練我們的手。

從目識心記,到自由抒寫是一個艱難的過程。寫生不僅能幫助我們最有效地實現這個過程,也是我們進行格物致知的探索,與客觀世界血肉交融地感應過程。中國畫講究“神形統一”,講究形的“似與不似”,講究造型上的“面面觀”。不進行深度寫生,只作浮光掠影的勾畫是很難達到的。

另外,表達方式也講究樸素,反對做作,至高境界是“行雲流水”般的自然。造物主給我們創造了神奇美妙的“範本”——大自然,卻給了我們一雙並不天生靈巧的手,——必須經過有效的訓練才能畫出高質量的線和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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