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臭腳”的事,在什麼時候就有人幹過,還成了典故?

  • 作者:由 匿名使用者 發表于 文化
  • 2021-08-13

“捧臭腳”的事,在什麼時候就有人幹過,還成了典故?

“捧臭腳”的事,在什麼時候就有人幹過,還成了典故?

“捧臭腳”的事,在什麼時候就有人幹過,還成了典故?

這句俗語有兩層意思,一明知被捧方是錯的(腳是臭的),也要千方百計說成對的。和紳就是個典型的捧臭腳的主兒,明知道皇帝錯了,他卻溜鬚拍馬,捧臭腳,一個勁兒地奉承:“萬歲聖明!萬歲聖明!”;二明知被捧方的本領不怎麼樣(腳是臭的),還要推崇叫好。

舊時代,戲園子裡唱戲,一個不知名角兒出場,水袖還沒抖開,臺下喝彩暴起,直掀屋頂。舊時俗話稱之為“捧臭腳”,意為專門為戲子捧場。如今叫“托兒”,往往還得花錢僱。過去在上海灘,黃金榮、杜月笙捧戲子,都用過這一招。

“捧臭腳”的事,在什麼時候就有人幹過,還成了典故?

“捧臭腳”這一詞是有來歷的,它源於北宋宋神宗時期,宦官李憲的故事。

宋神宗名叫趙頊(1048年5月25日-1085年4月1日),初名趙仲針,他是宋英宗趙曙長子,生母宣仁聖烈高皇后,北宋第六位皇帝。

神宗皇帝是大宋十八帝中是一位上進皇帝,朱熹評價他說:“神宗極聰明,於天下事無不通曉,真不世出之主。”

即位之初的神宗也的確殫精竭慮地向著明君的方向發展,正如《宋史》中記載的那樣:“其即位也,小心謙抑,敬畏相輔,求直言,察民情,恤孤獨,養耆老,振匱乏。不治宮室,不事遊歷,勵精圖治,將有大為。”

“捧臭腳”的事,在什麼時候就有人幹過,還成了典故?

神宗即位不久,即召王安石赴京,推行變法,史稱“熙寧變法”。在變法的過程中,神宗以君權的力量,保證了一系列新法的推行。變法雖然在前一階段取得勝利,但守舊勢力的攻擊並沒有停止。於是,神宗開始左右搖擺。

沒有了皇上的支援,變法失敗在所難免。王安石本人曾經對神宗慨嘆道:“天下事像煮湯,下一把火,接著又潑一勺水,哪還有燒開的時候呢?”

變法改革功虧一簣,在軍事上宋神宗同樣是心比天高,命比紙薄。

北宋仁宗景祐五年(1038年),宋朝的藩屬党項政權首領李元昊脫宋自立,自稱皇帝,去宋封號,改元“天授禮法延祚”,建國號“大夏”,史稱“西夏。

“捧臭腳”的事,在什麼時候就有人幹過,還成了典故?

從宋仁宗開始,宋和西夏之間戰爭就沒有停息過。宋神宗即位以後,“奮然將雪數世之恥”,立下了“滅西夏、復燕雲十六州”的志願。

熙寧八年,宋神宗任用名將王韶收復熙河,並駐軍於此,史稱“熙河開邊”。

元豐四年(1081年),西夏皇室內亂,神宗以為有機可乘,出兵五路伐夏。這一次,歷史上著名的“捧臭腳”主人公李憲登場了。

宋軍攻西夏的五路大軍是:李憲部出熙河路,種諤部出鄜延路,高遵裕部出環慶路,劉昌祚部出涇原路,王中正部出河東路。按作戰計劃,涇原、環慶兩路合取靈州,河東、鄜延兩路先會師夏州,再攻懷州,最後四路合攻興州。

“捧臭腳”的事,在什麼時候就有人幹過,還成了典故?

兵出熙河路的這一路大軍主帥李憲,是一個宦官。

李憲(約1035 - 約1086),字子範,開封祥符(治今河南開封市)人。

宋仁宗趙禎皇祐年間(1049~1054),少年李憲淨身入宮,開始了太監生涯。兩三年之後,憑著個人聰慧,李憲補入內侍黃門。稍後不久,又遷升為入內西頭供奉官。

宦官本是內廷侍奉人員,但皇帝為了保持自己對將帥的監控,便啟用宦者做為監軍。時間既久,監軍便因倍受天子信賴而直握兵權,擔任高階軍事長宮。歷史上宦官成為監軍,在唐代就出現過。而在北宋歷史上,以監軍起家,成為“軍事太監”者,當首推李憲。

神宗即位後,李憲先後擔任永興軍、太原府路走馬承受。

走馬承受,宋代差遣官名。全稱“都總管司走馬承受公事”。初期僅密察將帥的言行舉動,不涉它事。後負有監察本路將帥、人事、物情、邊防及州郡不法事之責,“事無鉅細,皆得按刺”。每年一次赴闕直達奏事。如有邊警急報,不時馳驛上聞。並許風聞言事。

“捧臭腳”的事,在什麼時候就有人幹過,還成了典故?

走馬承受一職,以內侍官或三班使臣以上武官充任。差遣品級在正七品上,此職位卑權重,以內侍官充任者,稱走馬承受公事內臣;以武臣三班使臣充任者,稱走馬承受公事使臣。

在任走馬承受期間,李憲多次上疏議論邊事,頗合神宗旨意,因此備受寵信。

熙寧三年(1070),朝廷派韓絳經略陝西,開幕府於延安。李憲在韓絳幕下擔任走馬承受。

不久,李憲離開邊鎮回到京師,被宋神宗提升為後苑勾當。這雖然只是一個掌管苑囿、池沼、臺殿、種藝等雜事的角色,但凡天子游幸,必須陪侍左右,有更多面見天子的機會,所以在內侍省還是舉足輕重的。正是藉助這個機會,李憲贏得了神宗的充分信任。

“捧臭腳”的事,在什麼時候就有人幹過,還成了典故?

熙寧四年(1071),神宗任命名將王韶為洮河安撫司長官,開始經營洮渭地區,準備對西夏用兵。

熙寧六年(1073)初,王韶上奏請求興兵收復河湟之地。神宗准奏,並專意委派李憲前往巡視督師。

在王韶指揮下,北宋大軍攻佔河州(今甘肅臨夏),拓地一千多里,招撫人口三十多萬,連河州羌酋木徵之妻亦被俘虜,史稱“河州之役”。北宋在此設定熙河路(治今甘肅臨洮),王韶為經略安撫使,李憲亦因戰功加封東染院使、御藥院幹當官。

“熙河開邊”後,王韶奉調入京,拜為觀文殿大學士、禮部侍郎,李憲則以功加昭宣使、嘉州防禦使。回還京師後,又升為入內內侍省押班、幹當皇城司事,均為令人側目的大宦官。

“捧臭腳”的事,在什麼時候就有人幹過,還成了典故?

李憲深知朝臣對他擔任西疆帥臣頗為不滿,為了博取宋神宗的寵信,不給朝臣以抨擊他的口實,他決心在西北邊疆建功立業。

元豐四年(1081),西夏發生政變,西夏惠宗李秉常失位被囚,國內一片混亂。北宋王朝認為這是對西夏用兵的難得機會,於是神宗御筆親書伐夏之命,發動五路大軍進攻西夏,李憲不僅參與其事,而且被任命為五路統帥,掌有節制諸路之重權。

此次伐夏,可以說動用了北宋王朝西北軍事全部精銳,五路大軍,共集結五十萬人馬,企圖一舉蕩平西夏。

宋神宗給李憲的詔書裡說:“此番用兵,非一般戰事耳,意在蕩平項羌。此決非小事矣,若不上下一心,將士協力,何以致勝?故當不惜爵賞,以勵三軍將士,一舉圖之!”

李憲以大將李浩為先鋒,由熙州(今臨洮)出發,翻越馬銜山,至康古城(今榆中境內),進而取西使新城(今榆中三角城),九月二日,攻克蘭州。

李憲設帥府於城內,並建置蘭州,李浩為知州。次年正月,宋廷改熙河路為熙河蘭會路。蘭州歸入北宋版圖。

其他幾路宋軍中,鄜延總管種諤率部在米脂寨(今陝西米脂),擊敗梁永能八萬大軍。

劉昌祚率軍五萬首先攻到靈州城下(今寧夏靈武西南),接著高遵裕也率兵趕到。就在劉昌祚即將入城之際,高遵裕害怕這次戰功被劉昌祚拔定頭籌,便利用節制劉軍的權力阻止劉昌祚攻入靈州,定下了所謂合圍靈州的下下之策。

宋神宗也深恐劉、高孤軍深入有所不測,急命李憲親率重兵、押運糧草從蘭州趕往興、靈二州。但此時的李憲卻一心放在建立蘭州帥府上,對於出重兵增援並無甚多興趣。在進發興、靈二州的途中,因為遇到了夏人的阻截,李憲班師回了蘭州。

圍困靈州糧餉不繼,又值天降大雪,兵卒飢寒交迫,鬥志漸漸衰頹,可謂進退維艱。粱太后見時機已到,便下令決開黃河七級灌渠,淹滅高遵裕圍城大軍。

“捧臭腳”的事,在什麼時候就有人幹過,還成了典故?

宋兵十餘萬眾,凍溺而死者不計其效,奪路逃生者僅有一萬三幹多人。這次大規模的伐夏行動(史稱“靈州戰役”),除李憲所部之外,其他各路大軍均困於靈州,因糧草斷絕,先後慘遭潰敗,北宋王朝共計損失近四十萬人。

戰報傳至朝廷,神宗大為惱怒。降旨高遵裕責授郢州(今湖北鍾祥)團練副使、本州安置;種諤、王中正、劉昌祚分別受到降職處分。

李憲深知此次軍事失利非同小可,便急忙上疏神宗,一方面強調自己開發蘭州有功,另一方面又以中途受阻、無法如期趕赴興、靈二州為藉口,把罪責儘量往其他將領身上推卸,企圖以此邀功弭責。

“捧臭腳”的事,在什麼時候就有人幹過,還成了典故?

在對李憲的處理上,神宗與朝臣發生了嚴重分歧。同知樞密院、宰相孫固認為李憲未能如期會師,按律當處斬刑。神宗認為李憲經營西北數年,功大於過,再加上李憲的強口狡辯,並且此役確實客觀上儲存了熙河路大軍,於是對李憲以糧不濟為藉口而赦其無罪。

元豐八年(1085年)正月初,宋神宗趙頊因為對西夏“永樂城之戰”的慘敗,精神上受到沉重的打擊,病情惡化。神宗六子趙傭,改名為“煦”,被立為太子,國家大事由皇太后暫為處理。

三月,神宗駕崩,年僅十歲的哲宗趙煦繼立,由高太后臨朝稱制。高太后先降李憲為永興軍路副都總管、提舉崇福宮。御史中丞劉摯上疏:“李憲貪功圖名,屢於西北邊疆滋生事端,罔上害民,貽患國家。五路會師興州,李憲失期;夏兵圍攻永樂,李憲羈而不援;後又屯兵蘭州,遺患至今。”請求罷免李憲。

高太后一向反對神宗改革和西北用兵,遂降李憲為宣州觀察使,不久又貶為掛職南京的右千牛衛將軍,准予居住陳州(今淮陽)。

李憲,就這樣終老於陳州貶所,1086年去世,時年約51歲。後來的大太監童貫就出自李憲門下。

李憲一生,以宦官為將,一生中大部分時間轉戰於西北邊陲,對於北宋王朝來說,還是有一定歷史功勞的。宋哲宗之怕以讓他終老陳州,免受刀斧加項之苦,也算是對他拓地徵敵之功的一種寬赦。

因為深得神宗皇帝信任,李憲在蘭州為帥的時候,監軍文臣們聽說李憲的腳很臭,就爭先為其洗腳,脫靴捧腳之時常常先嗅上一番而後讚歎道:“太尉之足,何其香也”。

“捧臭腳”的事,在什麼時候就有人幹過,還成了典故?

李憲同時代人蘇軾《仇池筆記》載:方李憲用事,士大夫或奴事之,穆衍、孫路至為執袍帶。王中正盛時,俞充令妻執板以侑酒。彭孫本一劫盜,招出,氣陵公卿。韓持國至詣其第,出妓飲,酒酣慢持國,持國不敢對。然嘗為李憲濯足,曰:“太尉足何香也!”憲以足踏其頭,曰:“奴諂不太甚乎!”

看來,雖然李憲恃寵驕恣,得意時對將士們頤指氣使,臨事時又將個人失誤推得乾淨。

然而他被阿諛後並沒有飄飄然,還是有些清醒的。他也知道自己的那雙腳其實並不香,而是很臭。所以才大罵:“這麼說話是不是太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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