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之琳 斷章的含義

  • 作者:由 匿名使用者 發表于 文化
  • 2022-03-28

卞之琳 斷章的含義 那年冬天風在吹 1級 2018-11-18 回答

《斷章》是卞之琳的代表作,“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你裝飾了別人的夢。”李健吾認為這首詩重在“裝飾”二字,暗示人生不過互相裝飾,很有悲哀的味道。詩人卻不同意,認為該詩意在“相對”的關聯。橋上的人把眼前的作為風景來觀賞。而樓上的人又把橋上的人當做風景的一部分來觀賞,這是一種相對關係。月光裝飾了你的窗子,你進入他人的夢中又裝飾了他人的夢。這又是一種相對關係。人生處處有相對,又何必怨尤呢?李健吾和詩人兩種解釋似乎衝突,但實際上都有相成之美。因為一首好詩喚起的經驗就應該是繁複的,而不是單純的。同時,這首詩又包含了一種主客體互相轉化的哲理。“你站在橋上看風景”,“你”是主體,“風景”是客體;“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時,“你”又由主體的身份變為了客體,或者說“你”本身既是主體又是客體,只是在不同的的情境、著重點不同而已。與內容上的相對平衡相一致的是本詩在結構上也是統一和諧,簡潔而繁複的。詩中的“你”和“他”、“風景”和“明月”既平行又交叉地重疊對開來,由“相對”相分到“相對”難分。成熟的藝術技巧、豐蘊的意境成就了一首好詩。

(分析一首詩要養成立體分析的習慣,既要分析內容含義,也要分析結構技巧,等等。而且在分析內容含義的時候不要拘泥於他人的經驗或演說,正所謂“一萬個讀者有一萬個哈姆萊特”一樣,每個人在文字中獲得的經驗與理解是不可能都一樣的,只要言之有理,自言其說便可。)

卞之琳 斷章的含義 匿名使用者 1級 2011-03-27 回答

詩的上節擷取的是一幅白日遊人觀景的畫面。它雖然寫的是“看風景”,但筆墨並沒有揮灑在對風景的描繪上,只是不經意地露出那橋、那樓、那觀景人,以及由此可以推想得出的那流水、那遊船、那岸柳……它就像淡淡的水墨畫把那若隱若現的虛化的背景留給讀者去想象,而把畫面的重心落在了看風景的橋上人和樓上人的身上,更確切地說,是落在了這兩個看風景人在觀景時相互之間所發生的那種極有情趣的戲劇性關係上。

那個“站在橋上看風景”的“你”,面對著眼前的美景,顯然是一副心醉神迷之態,這從他竟沒有注意到“看風景人在樓上看你”的側面烘托上就可看出。耐人尋味的是,那個顯然也是為“看風景”而來的樓上人,登臨高樓,眼裡所看的竟不是風景,而是那個正“站在橋上看風景”的“你”。這樓上人為何不看風景專看“你”,是什麼深深迷住了那雙眼,是什麼深深打動了那顆心?這耐思耐品的一“看”,真可謂是風流蘊藉,它使那原本恬然怡然的畫面頓時春情盪漾、搖曳生姿,幻化出幾多饒有情趣的戲劇性場面來:那忘情於景的“你”定是個俊逸瀟灑、雲遊天下的少年郎,那鍾情於人的樓上人定是個寂寞思春、知音難覓的多情女,一個耽於風光,憨態可掬,孰不知一舉一動攪亂了幾多情絲;一個含情脈脈、痴態可憐,可心中情眼中意羞言誰知?真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而在人生旅途上又有多少這樣的萍水相逢、一見鍾情、轉瞬即逝而又經久難忘的一廂戀情啊!而詩人正是以這短短的兩行詩給那電石火花般的難言之情、難繪之景留下了永恆的小照,引人回憶,激人遐想。

詩的上節以寫實的筆法曲曲傳出了那隱抑未露的橋上人對風景的一片深情,以及樓上人對橋上人的無限厚意,構成了一幕“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的戲劇性場景。但多情總被無情惱,那無情的風景,那忘情於景的橋上人能否會以同樣的深情厚意,來回報那鍾情於己的多情之人呢?面對著生活中這司空見慣的、往往是以無可奈何的遺憾惋惜和不盡的悵惘回憶而告終的一幕,詩人在下節詩裡以別開生面的浪漫之筆給我們作了一個充溢奇幻色彩、盪漾溫馨情調的美妙回答。

時間移到了月光如洗的夜晚。橋上人和樓上人都帶著各自的滿足與缺憾回到了自己的休憩之所。可誰又能想到,在這一片靜謐之中,白日裡人們所作的感情上的投資竟在不知不覺中得到了回報。

“明月裝飾了你的窗”,這不就是自然之景對橋上人白日裡忘情於景的知遇之恩的熱情回報嗎?從“你”的那扇被“明月裝飾了”的視窗上,我們可以想見到,此刻展現於橋上人眼際的會是一幅多麼美麗迷人的月夜風光圖啊!那橋、那水、那樓、那船、那柳……那窗外的一切一切都溶在這一片淡雅、輕柔、迷朦、縹緲的如織月色之中,與白日豔陽照耀下的一切相比,顯得是那麼神秘,那麼奇妙,那麼甜蜜,那麼愜意。面對這月光下的美景,怎能讓人相信自然之景是冷漠無情、不解人意的呢?怎能不喚起人們對大自然的強烈鍾愛呢?你愛自然,自然也會同樣地愛你--這就是詩的理趣所在吧!

自然之景以其特有的方式回報了橋上人的多情,而橋上人又該以怎樣的方式來回報樓上人的一片美意呢?詩以“你裝飾了別人的夢”這一想象天外的神來之筆對此作了饒有情致的回答,從而使樓上人那在現實生活中本是毫無希望的單戀之情得到了愜意的渲洩。

這個被“裝飾”了的夢對於它的主人來說無疑是一次心靈奧秘的深切剖白,它再明白不過地顯示了那被各種外部因素所壓抑的單戀之情是多麼地強烈灼人。而那橋上人之所以能由眼中人變為夢中人,不正因為他是意中人的緣故嗎?詩裡雖然沒有一句愛情的直露表白,但這個玫瑰色的夢又把那沒有表白的愛情表現得多麼熱烈、顯豁,而由這個夢再來反思白日裡的那一“看”,不是更覺得那質樸無華的一“看”纏裹了多少風情,又是多麼激人遐思無盡嗎?

如果僅以“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的構圖來表現單戀之情的奇妙迷人,那就顯得太平庸一般,流於俗套了。詩的精妙新奇之處就在於,這個夢的主人不僅僅是夢的主角,而且還從這場愛情角逐的主動者位置上退居下來,而那個橋上人也已不再是毫無知覺的愛的承愛者,他是以主人的姿態在夢裡扮演了一個愛的施予者的角色,他在盡其所能地“裝飾”著這夢,而且,他也是在按著樓上人的心願來“裝飾”著這個夢的。我們沒有必要也不可能去詳盡地描繪出這個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奇妙夢境,但我們可以肯定地說,這被“裝飾”了的夢一定是無比甜蜜、無比美滿、無比浪漫、無比美麗的。總之,樓上人那一片落花之意,終於得到了橋上人那流水之情的熱烈的、遠遠超過希望值的豐盛回報。在這裡,“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這句千百年來伴隨人生長河,永遠給人以惋惜、懊喪的格言也失去了它真理的意義。

但夢畢竟是夢,它代替不了現實;裝飾也只是裝飾,它總會露出虛幻的面目。當第二天紅日高照,酣夢醒來,那樓上人“梳洗罷,獨倚望江樓”時,又該是怎樣的一種心情了呢?但相信,那已經盡情地領略了“落花若有意,流水亦含情”的甜蜜夢境的樓上人,定會從常人所有的那淡淡愁緒之中解脫出來,定會以更美好的憧憬,更深沉的愛心,投入到新的生活中去的。

當我們品評著這首小詩的不同凡響的題旨,流連於這首小詩的含蓄雋永的意境之中時,我們為什麼還要作繭自縛,像詮釋一道深奧的哲學命題那樣去對它作枯燥乏味的理性分析呢?

卞之琳 斷章的含義 未來在我手中 1級 2018-11-18 回答

《斷章》賞析(吳思敬)

此詩之妙,盡在組織。組織者,結構也。結構絕不是僅僅解決一個先說什麼、後說什麼的條理問題和順序問題。從系統論的觀點看來,決定系統功能的東西,不僅是系統的要素,更是系統的結構。因而整體不是等於而是大於它的各部分之和。把幾個單一的鏡頭、幾段簡單的描寫按一定的結構方式組織到一起,這不是一種簡單的相加,而是一種創造,會有一些嶄新的東西迸射出來。這些新的東西,既來自於結構的整體效應,同時也是讀者在鑑賞中積極思維的結果。因為探求含義是人類意識的一項本能,讓欣賞者完全不動腦筋地接受一些文字排列,是不可能的。巧妙的結構可以給讀者以啟發和暗示,讓讀者悟出一些字面上沒說出的更深沉、更微妙的東西。

《斷章》一詩充分顯示了詩人的高超的結構手腕。全詩四行,分成兩節,恰似並置在一起的兩組鏡頭。

鏡頭一:“你站在橋上看風景”。鏡頭二:“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這兩個鏡頭攝取的都是生活中常見的景象,分別來看各自只是一個肯定性敘述,告訴讀者一種狀態而已,很難悟出什麼深意。現在把這兩個鏡頭並置在一起,構成一組並列蒙太奇,情況就完全不同了。在第一個鏡頭中,“你”是看風景的主體,到第二個鏡頭中,還是這個“你”卻成了被別人看的客體了。這種主體與客體位置的不著痕跡的轉換,暗示了宇宙中事物普遍存在的一種相對性。事物處於某種狀態,總是有條件的、暫時的、有限的;如果從不同角度出發,用不同的參照物做比較,那麼對處於同一種狀態中的事物,便可得出不同的結論。這種對事物相對性的強調,只要不把它推到極端,與事物的絕對性相割裂,導致相對主義,那麼對於破除人們孤立地、靜止地、一成不變地看問題的形而上學的思想方法,還是有所裨益的。

鏡頭三:“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鏡頭四:“你裝飾了別人的夢”。這構成了另一組並列蒙太奇,是對前一組鏡頭顯示的哲學上的相對性的強化。不過細細體味一下,這組鏡頭與第一組鏡頭還是略有不同的。第一組並置的兩個鏡頭都是具體的可以直接感受到的事物。第二組,鏡頭三:“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還是具體的,至於鏡頭四:“你裝飾了別人的夢”,則只能是從想像中才得以展開的了。它虛一些,令讀者體味的餘地就大一些。李健吾先生很看重這“裝飾”二字,認為這是“詩人對於人生的解釋”,“詩面呈浮的是不在意,暗地裡卻埋著說不盡的悲哀”(《〈魚目集〉——卞之琳先生作》)。卞之琳先生在答辯文章中則稱:“‘裝飾’的意思我不甚著重,正如在《斷章》裡的那一句‘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你裝飾了別人的夢’,我的意思也是著重在‘相對’上。”(《關於〈魚目集〉》)對李健吾先生的解釋和卞之琳先生的辯白該怎樣看呢?優秀詩作的深層意蘊是不可窮盡的。因為凡優秀詩作都不是平面展開的,而具有多個層面,這不同層面之間又互相交織與折射,從而使詩歌衍生出不同的含義來。正像一道包含有無窮解的方程一樣,每個解都是方程自身所具有的,而不是出於解題者純主觀的想像。同時這種不可窮盡性也只有在讀者的審美活動中才能顯示出來,不同的讀者讀同一首詩,由於生活環境、文化傳統、藝術觀念、鑑賞心境等的不同,會形成不同的審美期待,從而在詩歌中會有全然不同的發現。這樣說來,卞之琳先生的自白我們當然應重視,我們把這首詩的主旨解讀為表達一種哲學上的“相對”觀念,便是充分考慮到卞之琳先生的自白的。那麼對此詩的理解是否還可以有不同於詩人的見解呢?當然可以。作者未必然,讀者未必不然。李健吾先生透過詩中的兩個“裝飾”,悟出了詩中蘊含的“說不盡的悲哀”,也儘可以有他的自由。正像李健吾先生所宣稱的:“詩人的解釋可以攆掉我的或者任何其他的解釋嗎?不!一千個不!幸福的人是我,因為我有雙重的經驗,而經驗的交錯,做成我生活的深厚。詩人擋不住讀者。這正是這首詩美麗的地方。”(《答〈魚目集〉作者》)

(選自《衝撞的精靈》,陝西人民教育出版社1994年版)

卞之琳 斷章的含義 匿名使用者 1級 2011-04-29 回答

《斷章》寫於1935年10月,原為詩人一首長詩中的片段,後將其獨立成章,因此標題名之為《斷章》。這是中國現代文學史上文字簡短、然而意蘊豐富而又朦朧的著名短詩。

卞之琳 斷章的含義 匿名使用者 1級 2018-11-19 回答

詩的上節擷取的是一幅白日遊人觀景的畫面。它雖然寫的是“看風景”,但筆墨並沒有揮灑在對風景的描繪上,只是不經意地露出那橋、那樓、那觀景人,以及由此可以推想得出的那流水、那遊船、那岸柳……它就像淡淡的水墨畫把那若隱若現的虛化的背景留給讀者去想象,而把畫面的重心落在了看風景的橋上人和樓上人的身上,更確切地說,是落在了這兩個看風景人在觀景時相互之間所發生的那種極有情趣的戲劇性關係上。

《斷章》看作是一首意蘊艱深的哲理詩,其實作為言情詩來讀,詩味才足呢!那優美如畫的意境,那濃郁雋永的情思,那把玩不盡的戲味,那獨出機杼的題旨,細細品來,的確是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http://wenwen。sogou。com/z/q882049176。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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