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以林的量子詩人

  • 作者:由 匿名使用者 發表于 文化
  • 2022-08-10

劉以林的量子詩人聽雨申覲 2016-06-04

我把劉以林稱為量子詩人,首先是想以行蹤飄忽的量子稱喻他的兩種狀態——生存和寫作就像量子力學中的波粒二象性相互纏繞相互印證地統一於一體中。我們的日常經驗通常難以理解物理學中為什麼作為電磁波的光同時也是具有動量和質量的粒子,對劉以林來說,做一個成績卓著的商人為什麼還要孜孜不倦地鑽研和探討詩歌寫作?從1993年以來,他已經寫作並出版了《心的瘋狂》《大狼之美》《自己的王》三種詩集,而且這三種詩集絕非一般常見的熱愛文學的老總或者首長們寫下的感懷之作,而是作為一個少數人寫作(讓我借用一下艾略特或者翟永明的說法)的現代詩人誠懇、切實、不無英勇地經歷了現代詩歌寫作中所有的經驗和語言的歷險。我本人有幸聽到他的一位部門女經理跟我講述他的寫作軼聞,劉總在公司裡朗誦詩歌時,我們一句也聽不懂——他終於也遭遇了幾乎所有現代詩人都同樣遇到過的指斥。但是劉以林本人天然地拒斥所謂的身份,他自己寫道,對別人叫他劉總或稱他詩人,他都感到怪異和滑稽。現在,《風的誕生》誕生了,我想,不管他喜歡不喜歡,也誕生了他作為一個純粹詩人的命運。

如果稍微狹義一點使用命運這個詞,——姑且把它主要限定在使命、過程、遭遇和運動的涵義上,我要解釋量子詩人對於劉以林的意義——在發現和發明這兩項不同的目標上,劉以林的工作都表明了他既有野心也有成就。從原理上說,發現是本體論的開拓和歷險,發明是方法論的試驗和突破。我想對大多數認真的詩人而言,他一生中的寫作或多或少都會有所發現——透過主題、透過素材、透過風格等等,但是發明——無疑地它要求工具論的普適性,對於專業的貢獻——是更少的詩人才能做的工作,既要求詩人作為藝人的專業才能和素質,還要求詩人作為戰略家的氣魄和膽略。我暗自揣測劉以林作為一個公司管理者的社會身份也許對他這一方面的探索不無裨益。就像這本小說的體制一樣,劉以林既發表了他的詩學論文,也發表了他的詩學理論的實踐成果——作品。我個人傾向於同意、同情劉以林的理論開拓,新自由體詩詩歌的命名在理論界還是第一次提出,比起用主義、流派來限定和表述要更為廣泛和準確,內涵也更為豐富。比如惠特曼和艾略特之間自由體的差異,在立場和情懷上比起作者本人的看法可能要小得多,但在感受方式和表達方式上要遠遠大於作者的預估。對漢語新詩而言,情形更為突出——白話文新詩是天生的自由體詩歌,但是當代作者與郭沫若、廢名的距離要遠遠大於我們與王維、李商隱、李煜等人的距離。雖然劉以林的理論闡述,更多的是他個人的立場和洞察,所謂新自由體主要涵指世界範圍內的現代主義運動之後的詩歌寫作,但他對其特徵的歸納,像的問題、不像的問題、由內而外的表述問題,都是敏銳而有創見的,實際與現當代生活方式下,由於受到科學技術深刻影響,人類的生活方式、感受方式、思維方式、甚至情感方式所發生的變革息息相關,只是大多數人渾然無覺,而詩人作為種族的觸鬚(龐德語)更清醒、更自覺也更深入地遭遇了這種變革。兒童翻越圍牆溜進櫻桃園,園主築起一道更高的圍牆。孩子怎麼辦?舊時代的他採用了跑跳,或者取來一個梯子,或者爬上一棵樹然後再翻越過去……今天的孩子已經進入了量子和網路的世界,他必須從堅硬的圍牆甚至萬米以下的海底直接地穿越過去。但是孩子在途中,詩人在途中,劉以林也還在途中。雖然劉以林的理論梳理不無粗陋和粗糙,雖然他所謂的新自由體的詩歌作品也不無粗礪和粗疏,但是我喜歡他的粗。在《風的誕生》中,劉以林的詩歌觸角伸展到現代生活大大小小的各個方面,他對經驗的容納和消化其廣度在當代詩人中間是首屈一指的,他的詩歌到達生活的寬度,只有在唐詩才見過,我個人認為這是他突出的貢獻,僅憑這一點,劉以林就足各列中國最優秀詩人的行列;而且他的立場是一個平常心的立場,而不是文人的或者沙龍的。至於具體的詩藝的成就,這裡無法一一談及,我個人認為比較顯著的是其語式的量子式的躍遷和穿越——它自然屬於我們當下的生活和時代。

劉以林自我認知

劉以林認為,積極向上的人生狀態,是生能夠生意盎然的主要原因,因此劉以林在日常生活中是比較努力向上的;

劉以林認為,自己是不能擺脫傳統的,也是“學而優則仕”的“仕”;

劉以林認為,獨立人格是健康人生的根本動力,而中國讀書人幾千年人格不能獨立,最重要的原因之一就是經濟上不能獨立,因此就辦公司了;

劉以林認為,天不禁人富貴而禁人自由,但自由卻又是生存的本質,不自由的人生是沒有境界的,因此就一個開一輛車把中國跑完了,之後又開始周遊世界;

劉以林認為,正常的人生是承擔責任和盡義務的人生,是不自私的,因此對幹活兒的事兒、對家、對朋友都是很認真的;

劉以林認為,世間的人都是平等的,“上交不諂”“下交不瀆”是人生最基本的原則之一,因此從不把自己看成英雄,也不把別的人看成英雄;

劉以林認為,自己毛病多多,其中之一就是像很多人一樣只愛說自己的好,不願說自己的壞,因此,自己身上如有什麼可取之處,唯一能說得過去的就是自己的普通性,普通性是天賦的,永遠不出類拔萃,普通性是永恆的,是質樸人生唯一的安慰;

劉以林認為,自己與所有的人一樣,知道人生很短,人除了物質的生存之外,永遠需要一種溫暖精神的力量,因此對文學創作有深入的意向,感覺超功利的追尋確實有一種不朽的境界。

劉以林的量子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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