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什麼書是專門寫狄仁傑的生平事蹟 必須是正史 完全符合歷史的...

  • 作者:由 匿名使用者 發表于 歷史
  • 2022-09-20

有沒有什麼書是專門寫狄仁傑的生平事蹟 必須是正史 完全符合歷史的...匿名使用者 2013-08-21

舊唐書·狄仁傑傳 《舊唐書》(中華書局版)狄仁傑字懷英,幷州太原人也。祖孝緒,貞觀中尚書左丞。父知遜,夔州長史。仁杰兒童時,門人有被害者,縣吏就詰之,眾皆接對,唯仁杰堅坐讀書。吏責之,仁杰曰:“黃卷之中,聖賢備在,猶不能接對,何暇偶俗吏,而見責耶!”後以明經舉,授汴州判佐。時工部尚書閻立本為河南道黜陟使,仁杰為吏人誣告,立本見而謝曰:“仲尼雲:‘觀過知仁矣。’足下可謂海曲之明珠,東南之遺寶。”薦授幷州都督府法曹。其親在河陽別業,仁杰赴幷州,登太行山,南望見白雲孤飛,謂左右曰:“吾親所居,在此雲下。”瞻望佇立久之,雲移乃行。仁杰孝友絕人,在幷州,有同府法曹鄭崇質,母老且病,當充使絕域。仁杰謂曰:“太夫人有危疾,而公遠使,豈可貽親萬里之憂!”乃詣長史藺仁基,請代崇質而行。時仁基與司馬李孝廉不協,因謂曰:“吾等豈獨無愧耶?”由是相待如初。

仁杰,儀鳳中為大理丞,週歲斷滯獄一萬七千人,無冤訴者。時武衛大將軍權善才坐誤斫昭陵柏樹,仁杰奏罪當免職。高宗令即誅之,仁杰又奏罪不當死。帝作色曰:“善才斫陵上樹,是使我不孝,必須殺之。”左右矚仁杰令出,仁杰曰:“臣聞逆龍鱗,忤人主,自古以為難,臣愚以為不然。居桀、紂時則難,堯、舜時則易。臣今幸逢堯、舜,不懼比千之誅。昔漢文時有盜高廟玉環,張釋之廷諍,罪止棄市。魏文將徙其人,辛毗引裾而諫,亦見納用。且明主可以理奪,忠臣不可以威懼。今陛下不納臣言,瞑目之後,羞見釋之、辛毗於地下。陛下作法,懸之象魏,徒流死罪,俱有等差。豈有犯非極刑,即令賜死?法既無常,則萬姓何所措其手足?陛下必欲變法,請從今日為始。古人云:‘假使盜長陵一抔土,陛下何以加之?’今陛下以昭陵一株柏殺一將軍,千載之後,謂陛下為何主?此臣所以不敢奉制殺善才,陷陛下於不道。”帝意稍解,善才因而免死。居數日,授仁杰侍御史。時司農卿韋機兼領將作、少府二司,高宗以恭陵玄宮狹小,不容送終之具,遣機續成其功。機於埏之左右為便房四所,又造宿羽、高山、上陽等宮,莫不壯麗。仁杰奏其太過,機竟坐免官。左司郎中王本立恃寵用事,朝廷懾懼,仁杰奏之,請付法寺,高宗特原之。仁杰奏曰:“國家雖乏英才,豈少本立之類,陛下何惜罪人而虧王法?必欲曲赦本立,請棄臣於無人之境,為忠貞將來之誡。”本立竟得罪,由是朝廷肅然。

尋加朝散大夫,累遷度支郎中。高宗將幸汾陽宮,以仁杰為知頓使。幷州長史李衝玄以道出妒女祠,俗雲盛服過者必致風雷之災,乃發數萬人別開御道。仁杰曰:“天子之行,千乘萬騎,風伯清塵,雨師灑道,何妒女之害耶?”遽令罷之。高宗聞之,嘆曰:“真大丈夫也!”

俄轉寧州刺史,撫和戎夏,人得歡心,郡人勒碑頌德。御史郭翰巡察隴右,所至多所按劾。及入寧州境內,耆老歌刺史德美者盈路。翰既授館,召州吏謂之曰:“入其境,其政可知也。願成使君之美,無為久留。”州人方散。翰薦名於朝,徵為冬官侍郎,充江南巡撫使。吳、楚之俗多淫祠,仁杰奏毀一千七百所,唯留夏禹、吳太伯、季札、伍員四祠。

轉文昌右丞,出為豫州刺史。時越王貞稱兵汝南事敗,緣坐者六七百人,籍沒者五千口,司刑使逼促行刑。仁杰哀其詿誤,緩其獄,密表奏曰:“臣欲顯奏,似為逆人申理;知而不言,恐乖陛下存恤之旨。表成復毀,意不能定。此輩鹹非本心,伏望哀其詿誤。”特敕原之,配流豐州。豫囚次於寧州,父老迎而勞之曰:“我狄使君活汝輩耶!”相攜哭於碑下,齋三日而後行。豫囚至流所,復相與立碑頌狄君之德。

初,越王之亂,宰相張光輔率師討平之。將士恃功,多所求取,仁杰不之應。光輔怒曰:“州將輕元帥耶?”仁杰曰:“亂河南者,一越王貞耳。今一貞死而萬貞生。”光輔質其辭,仁杰曰:“明公董戎三十萬,平一亂臣,不戢兵鋒,縱其暴橫,無罪之人,肝腦塗地,此非萬貞何耶?且兇威協從,勢難自固,及天兵暫臨,乘城歸順者萬計,繩墜四面成蹊。公奈何縱邀功之人,殺歸降之眾?但恐冤聲騰沸,上徹於天。如得尚方斬馬劍加於君頸,雖死如歸。”光輔不能詰,心甚銜之。還都,奏仁杰不遜,左授復州刺史。入為洛州司馬。

天授二年九月丁酉,轉地官侍郎、判尚書、同鳳閣鸞臺平章事。則天謂曰:“卿在汝南時,甚有善政,欲知譖卿者乎?”仁杰謝曰:“陛下以臣為過,臣當改之;陛下明臣無過,臣之幸也。臣不知譖者,併為善友,臣請不知。”則天深加嘆異。

未幾,為來俊臣誣構下獄。時一問即承者例得減死,來俊臣逼協仁杰,令一問承反。仁杰嘆曰:“大周革命,萬物唯新,唐朝舊臣,甘從誅戮。反是實!”俊臣乃少寬之。判官王德壽謂仁杰曰:“尚書必得減死。德壽意欲求少階級,憑尚書牽楊執柔,可乎?”仁杰曰:“若何牽之?”德壽曰:“尚書為春官時,執柔任其司員外,引之可也。”仁杰曰:“皇天后土,遣仁杰行此事!”以頭觸柱,流血被面,德壽懼而謝焉。既承反,所司但待日行刑,不復嚴備。仁杰求守者得筆硯,拆被頭帛書冤,置綿衣中,謂德壽曰:“時方熱,請付家人去其綿。”德壽不之察。仁杰子光遠得書,持以告變。則天召見,覽之而問俊臣。俊臣曰:“仁檔不免冠帶,寢處甚安,何由伏罪?”則天使人視之,俊臣遽命仁杰巾帶而見使者。乃令德壽代仁杰作謝死表,附使者進之。則天召仁杰,謂曰:“承反何也?”對曰:“向若不承反,已死於鞭笞矣。”“何為作謝死表?”曰“臣無此表。”示之,乃知代署也。故得免死。貶彭澤令。武承嗣屢奏請誅之,則天曰:“朕好生惡殺,志在恤刑。渙汗已行,不可更返。”

萬歲通天年,契丹寇陷冀州,河北震動,徵仁杰為魏州刺史。前刺史獨孤思莊懼賊至,盡驅百姓入城,繕修守具。仁杰既至,悉放歸農畝,謂曰:“賊猶在遠,何必如是。萬一賊來,吾自當之,必不關百姓也。”賊聞之自退,百姓鹹歌誦之,相與立碑以紀恩惠。俄轉幽州都督。

神功元年,入為鸞臺侍郎、同鳳閣鸞臺平章事,加銀青光祿大夫,兼納言。仁杰以百姓西戍疏勒等四鎮,極為凋弊,乃上疏曰:臣聞天生四夷,皆在先王封疆之外。故東拒滄海,西隔流沙,北橫大漠,南阻五嶺,此天所以限夷狄而隔中外也。自典籍所紀,聲教所及,三代不能至者,國家盡兼之矣。此則今日之四境,已逾於夏、殷者也。詩人矜薄伐於太原,美化行於江、漢,則是前代之遠裔,而國家之域中。至前漢時,匈奴無歲不陷邊,殺掠吏人。後漢則西羌侵軼漢中,東寇三輔,入河東上黨,幾至洛陽。由此言之,則陛下今日之士宇,過於漢朝遠矣。若其用武荒外,邀功絕域,竭府庫之實,以爭磽确不毛之地,得其人不足以增賦,獲其土不可以耕織。苟求冠帶遠夷之稱,不務固本安人之術,此秦皇、漢武之所行,非五帝、三皇之事業也。若使越荒外以為限,竭資財以騁欲,非但不愛人力,亦所以失天心也。昔始皇窮兵極武,以求廣地,男子不得耕於野,女子不得蠶於室,長城之下,死者如亂麻,於是天下潰叛。漢武追高、文之宿憤,藉四帝之儲實,於是定朝鮮,討西域,平南越,擊匈奴,府庫空虛,盜賊蜂起,百姓嫁妻賣子,流離於道路者萬計。末年覺悟,息兵罷役,封丞相為富民侯,故能為天所祐也。昔人有言:“與覆車同軌者未嘗安。”此言雖小,可以喻大。

近者國家頻歲出師,所費滋廣,西戍四鎮,東戍安東,調發日加,百姓虛弊。開守西域,事等石田,費用不支,有損無益,轉輸靡絕,杼軸殆空。越磧逾海,分兵防守,行役既久,怨曠亦多。昔詩人云:“王事靡盬,不能藝稷黍。”“豈不懷歸,畏此罪罟。念彼蒸人,涕零如雨。”此則前代怨思之辭也。上不是恤,則政不行而邪氣作;邪氣作,則蟲螟生而水旱起。若此,雖禱祀百神,不能調陰陽矣。方今關東饑饉,蜀、漢逃亡,江、淮以南,徵求不息。人不復業,則相率為盜,本根一搖,憂患不淺。其所以然者,皆為遠戍方外,以竭中國,爭蠻貊不毛之地,乖子養蒼生之道也。

昔漢元納賈捐之之謀而罷珠崖郡,宣帝用魏相之策而棄車師之田,豈不欲慕尚虛名,蓋憚勞人力也。近貞觀年中,克平九姓,冊李思摩為可汗,使統諸部者,蓋以夷狄叛則伐之,降則撫之,得推亡固存之義,無遠戍勞人之役。此則近日之令典,經邊之故事。竅見阿史那斛瑟羅,陰山貴種,代雄沙漠,若委之四鎮,使統諸蕃,封為可汗,遣禦寇患,則國家有繼絕之美,荒外無轉輸之役。如臣所見,請捐四鎮以肥中國,罷安東以實遼西,省軍費於遠方,並甲兵於塞上,則恆、代之鎮重,而邊州之備實矣。況綏撫夷狄,蓋防其越逸,無侵侮之患則可矣。何必窮其窟穴,與螻蟻計校長短哉!

且王者外寧必有內憂,蓋為不勤修政故也。伏惟陛下棄之度外,無以絕域未平為念。但當敕邊兵謹守備,蓄銳以待敵,待其自至,然後擊之,此李牧所以制匈奴也。當今所要者,莫若令邊城警守備,遠斥候,聚軍實,蓄威武。以逸待勞,則戰士力倍;以主御客,則我得其便;堅壁清野,則冠無所得。自然賊深入必有顛躓之慮,淺入必無虜獲之益。如此數年,可使二虜不擊而服矣。

仁杰又請廢安東,復高氏為君長,停江南之轉輸,慰河北之勞弊,數年之後,可以安人富國。事雖不行,識者是之。尋檢校納言,兼右肅政臺御史大夫。

聖歷初,突厥侵掠趙、定等州,命仁杰為河北道元帥,以便宜從事。突厥盡殺所掠男女萬餘人,從五回道而去。仁杰總兵十萬追之不及。便制仁杰河北道安撫大使。時河朔人庶,多為突厥逼脅,賊退後懼誅,又多逃匿。仁杰上疏曰:臣聞朝廷議者,以為契丹作梗,始明人之逆順,或因迫脅,或有願從,或受偽官,或為招慰,或兼外賊,或是土人,跡雖不同,心則無別。誠以山東雄猛,由來重氣,一顧之勢,至死不回。近緣軍機,調發傷重,家道悉破,或至逃亡,剔屋賣田,人不為售,內顧生計,四壁皆空。重以官典侵漁,因事而起,取其髓腦,曾無心愧。修築池城,繕造兵甲,州縣役使,十倍軍機。官司不矜,期之必取,枷杖之下,痛切肌膚。事迫情危,不循禮義,愁苦之地,不樂其生。有利則歸,且圖賒死,此乃君子之愧辱,小人之常行。人猶水也,壅之則為泉,疏之則為川,通塞隨流,豈有常性。昔董卓之亂,神器播遷,及卓被誅,部曲無赦,事窮變起,毒害生人,京室丘墟,化為禾黍。此由恩不普洽,失在機先。臣一讀此書,未嘗不廢卷嘆息。今以負罪之伍,必不在家,露宿草行,潛竄山澤。赦之則出,不赦則狂,山東群盜,緣茲聚結。臣以邊塵暫起,不足為憂,中土不安,以此為事。臣聞持大國者不可以小道,理事廣者不可以細分。人主恢弘,不拘常法,罪之則眾情恐懼,恕之則反側自安。伏願曲赦河北諸州,一無所問。自然人神道暢,率土歡心,諸軍凱旋,得無侵擾。制從之。軍還,授內史。

聖歷三年,則天幸三陽宮,王公百僚鹹經侍從,唯仁杰特賜宅一區,當時恩寵無比。是歲六月,左玉鈐衛大將軍李楷固、右武威衛將軍駱務整討契丹餘眾,擒之,獻俘於含樞殿。則天大悅,特賜楷固姓武氏。楷固、務整,並契丹李盡忠之別帥也。初,盡忠之作亂,楷固等屢率兵以陷官軍,後兵敗來降,有司斷以極法。仁杰議以為楷固等並有驍將之才,若恕其死,必能感恩效節。又奏請授其官爵,委以專征。制並從之。及楷固等凱旋,則天召仁杰預宴,因舉觴親勸,歸賞於仁杰。授楷固左玉鈐衛大將軍,賜爵燕國公。

則天又將造大像,用功數百萬,令天下僧尼每日人出一錢,以助成之。仁杰上疏諫曰:臣聞為政之本,必先人事。陛下矜群生迷謬,溺喪無歸,欲令像教兼行,睹相生善。非為塔廟必欲崇奢,豈令僧尼皆須檀施?得栰尚舍,而況其餘。今之伽藍,制過宮闕,窮奢極壯,畫繢盡工,寶珠殫於綴飾,環材竭於輪奐。工不使鬼,止在役人,物不天來,終須地出,不損百姓,將何以求?生之有時,用之無度,編戶所奉,常若不充,痛切肌膚,不辭箠楚。遊僧一說,矯陳禍福,翦發解衣,仍慚其少。亦有離間骨肉,事均路人,身自納妻,謂無彼我。皆託佛法,詿誤生人。裡陌動有經坊,闤闠亦立精舍。化誘倍急,切於官徵;法事所須,嚴於制敕。膏腴美業,倍取其多;水碾莊園,數亦非少。逃丁避罪,並集法門,無名之僧,凡有幾萬,都下檢括,已得數千。且一夫不耕,猶受其弊,浮食者眾,又劫人財。臣每思惟,實所悲痛。往在江表,像法盛興,梁武、簡文,舍施無限。及其三淮沸浪,五嶺騰煙。列剎盈衢,無救危亡之禍;緇衣蔽路,豈有勤王之師!比年已來,風塵屢擾,水旱不節,徵役稍繁。家業先空,瘡痍未復,此時興役,力所未堪,伏惟聖朝,功德無量,何必要營大像,而以勞費為名。雖斂僧錢,百未支一。尊容既廣,不可露居,覆以百層,尚憂未遍,自餘廓廡,不得全無。又云不損國財,不傷百姓,以此事主,可謂盡忠?臣今思惟,兼採眾議,鹹以為如來設教,以慈悲為主,下濟群品,應是本心,豈欲勞人,以存虛飾?當今有事,邊境未寧,宜寬徵鎮之徭,省不急之費。設令僱作,皆以利趨,既失田時,自然棄本。今不樹稼,來歲必飢,役在其中,難以取給。況無官助,義無得成,若費官財,又盡人力,一隅有難,將何救之!

則天乃罷其役。是歲九月,病卒,則天為之舉哀,廢朝三日,贈文昌右相,諡曰文惠。

仁杰常以舉賢為意,其所引拔桓彥範、敬暉、竇懷貞、姚崇等,至公卿者數十人。初,則天嘗問仁杰曰:“朕要一好漢任使,有乎?”仁杰曰:“陛下作何任使?”則天曰:“朕欲待以將相。”對曰:“臣料陛下若求文章資歷,則今之宰臣李嶠、蘇味道亦足為文吏矣。豈非文士齷齪,思得奇才用之,以成天下之務者乎?”則天悅曰“此朕心也。”仁杰曰:“荊州長史張柬之,其人雖老,真宰相才也。且久不遇,若用之,必盡節於國家矣。”則天乃召拜洛州司馬。他日,又求賢。仁杰曰:“臣前言張柬之,猶未用也。”則天曰:“已遷之矣。”對曰:“臣薦之為相,今為洛州司馬,非用之也。”又遷為秋官侍郎,後竟召為相。柬之果能興復中宗,蓋仁杰之推薦也。

仁杰嘗為魏州刺史,人吏為立生祠。及去職,其子景暉為魏州司功參軍,頗貪暴,為人所惡,乃毀仁杰之祠。長子光嗣,聖歷初為司府丞,則天令宰相各舉尚書郎一人,仁杰乃薦光嗣。拜地官員外郎,蒞事稱職,則天喜而言曰:“祁奚內舉,果得其人。”開元七年,自汴州刺史轉揚州大都督府長史,坐贓貶歙州別駕卒。

初,中宗在房陵,而吉頊、李昭德皆有匡復讜言,則天無復辟意。唯仁杰每從容奏對,無不以子母恩情為言,則天亦漸省悟,竟召還中宗,復為儲貳。初,中宗自房陵還宮,則天匿之帳中,召仁杰以廬陵為言。仁杰慷慨敷奏,言發涕流,遽出中宗謂仁杰曰:“還卿儲君。”仁杰降階泣賀,既已,奏曰:“太子還宮,人無知者,物議安審是非?”則天以為然,乃復置中宗於龍門,具禮迎歸,人情感悅。仁杰前後匡復奏對,凡數萬言,開元中,北海太守李邕撰為《梁公別傳》,備載其辭。中宗返正,追贈司空;睿宗追封梁國公。 新唐書·狄仁傑傳狄仁傑,字懷英,幷州太原人。為兒時,門人有被害者,吏就詰,眾爭辨對,仁杰誦書不置,吏讓之,答曰:“黃卷中方與聖賢對,何暇偶俗吏語耶?”舉明經,調汴州參軍。為吏誣訴,黜陟使閻立本召訊,異其才,謝曰:“仲尼稱觀過知仁,君可謂滄海遺珠矣。”薦授幷州法曹參軍。親在河陽,仁杰登太行山,反顧,見白雲孤飛,謂左右曰:“吾親舍其下。”瞻悵久之,雲移乃得去。同府參軍鄭崇質母老且疾,當使絕域。仁杰謂曰:“君可貽親萬里憂乎?”詣長史蘭仁基請代行。仁基諮美其誼,時方與司馬李孝廉不平,相敕曰:“吾等可少愧矣!”則相待如初,每曰:“狄公之賢,北斗以南,一人而已。”

稍遷大理丞,歲中斷久獄萬七千人,時稱平恕。左威衛大將軍權善才、右監門中郎將範懷義坐誤斧昭陵柏,罪當免,高宗詔誅之。仁杰奏不應死,帝怒曰:“是使我為不孝子,必殺之。”仁杰曰:“漢有盜高廟玉環,文帝欲當之族,張釋之廷諍曰:‘假令取長陵一抔土,何以加其法?’於是罪止棄市。陛下之法在象魏,固有差等。犯不至死而致之死,何哉?今誤伐一柏,殺二臣,後世謂陛下為何如主?”帝意解,遂免死。數日,授侍御史。左司郎中王本立怙寵自肆,仁杰劾奏其惡,有詔原之。仁杰曰:“朝廷借乏賢,如本立者不鮮。陛下惜有罪,虧成法,奈何?臣願先斥,為群臣戒。”本立抵罪。繇是朝廷肅然。使岐州,亡卒數百剽行人,道不通。官捕系盜黨窮訊,而餘曹紛紛不能制。仁杰曰:“是其計窮,且為患。”乃明開首原格,出系者,稟而縱之,使相曉,皆自縛歸。帝嘆其達權宜。

遷度支郎中。帝幸汾陽宮,為知頓使。幷州長史李衝玄以道出妒女祠,俗言盛服過者,致風雷之變,更發卒數萬改馳道。仁杰曰:“天子之行,風伯清塵,雨師灑道,何妒女避邪?”止其役。帝壯之,曰:“真丈夫哉!”出為寧州刺史,撫和戎落,得其歡心,郡人勒碑以頌。入拜冬官侍郎、持節江南巡撫使。吳、楚俗多淫祠,仁杰一禁止,凡毀千七百房,止留夏禹、吳太伯、季札、伍員四祠而已。

轉文昌右丞,出豫州刺史。時越王兵敗,支黨餘二千人論死。仁杰釋其械,密疏曰:“臣欲有所陳,似為逆人申理;不言,且累陛下欽恤意。表成復毀,自不能定。然此皆非本惡,詿誤至此。”有詔悉謫戍邊。囚出寧州,父老迎勞曰:“狄使君活汝耶!”因相與哭碑下。囚齋三日乃去。至流所,亦為立碑。初,宰相張光輔討越王。軍恃功,多暴索,仁杰拒之。光輔怒曰:“州將輕元帥邪?”仁杰曰:“亂河南者一越王,公董士三十萬以平亂,縱使暴橫,使無辜之人鹹墜塗炭,是一越王死,百越王生也。且王師之至,民歸順以萬計,自縋而下,四面成蹊。奈何縱邀賞之人殺降以為功,冤痛徹天?如得上方斬馬劍加君頸,雖死不恨!”光輔還,奏仁杰不遜,左授復州刺史。徙洛州司馬。

天授二年,以地官侍郎同鳳閣鸞臺平章事。武后謂曰:“卿在汝南有善政,然有譖卿者,欲知之乎?”謝曰:“陛下以為過,臣當改之;以為無過,臣之幸也。譖者乃不願知。”後嘆其長者。時太學生謁急,後亦報可。仁杰曰:“人君惟生殺柄不以假人,至簿書期會,宜責有司。尚書省決事,左、右丞不句杖,左、右丞相不判徒,況天子乎?學徒取告,丞、簿職耳,若為報可,則胄子數千,凡幾詔耶?為定令示之而已。”後納其言。

會為來俊臣所構,捕送制獄。於時,訊反者一問即臣,聽減死。俊臣引仁杰置對,答曰:“有周革命,我乃唐臣,反固實。”俊臣乃挺系。其屬王德壽以情謂曰:“我意求少遷,公為我引楊執柔為黨,公且免死。”仁杰嘆曰;“皇天后土,使仁杰為此乎!”即以首觸柱,血流沫面。德壽懼而謝。守者浸弛,即丐筆書帛,置褚衣中,好謂吏曰;“方暑,請付家徹絮。”仁杰子光遠得書上變,後遣使案視。俊臣命仁杰冠帶見使者,私令德壽作謝死表,附使以聞。後乃召見仁杰,謂曰:“承反何耶?”對曰:“不承反,死笞掠矣。”示其表,曰:“無之。”後知代署,因免死。武承嗣屢請誅之,後曰:“命已行,不可返。”時同被誣者鳳閣侍郎任知古等七族悉得貸。御史霍獻可以首叩殿陛苦爭,欲必殺仁杰等,乃貶仁杰彭澤令,邑人為置生祠。

萬歲通天中,契丹陷冀州,河北震動,擢仁杰為魏州刺史。前刺史懼賊至,驅民保城,修守具。仁杰至,曰:“賊在遠,何自疲民?萬一虜來,吾自辦之,何預若輩?”悉縱就田。虜聞,亦引去,民愛仰之,復為立祠。俄轉幽州都督,賜紫袍、龜帶,後自制金字十二於袍,以旌其忠。召拜鸞臺侍郎,復同鳳閣鸞臺平章事。時發兵戍疏勒四鎮,百姓怨苦。仁杰諫曰:天生四夷,皆在先王封域之外。東距滄海,西隔流沙,北橫大漠,南阻五嶺,天所以限中外也。自典籍所紀,聲教所暨,三代不能至者,國家既已兼之。詩人矜薄伐於太原,化行於江、漢,前代之遐裔,而我之域中,過夏、商遠矣。今乃用武荒外,邀功絕域,竭府庫之實,以爭磽确不毛之地,得其人不足以增賦,獲其土不可以耕織。苟求冠帶遠夷,不務固本安人,此秦皇、漢武之所行也。傳曰:“與覆車同軌者未嘗安。”此言雖小,可以喻大。臣伏見國家師旅歲出,排程之費狃以浸廣,右戍四鎮,左屯安東,杼軸空匱,轉輸不絕,行役既久,怨曠者多。上不是恤,則政不行;政不行,則害氣作;害氣作,則蟲螟生,水旱起矣。方今關東荐饑,蜀漢流亡,江、淮而南,賦斂不息。人不復本,則相率為盜,本根一搖,憂患非淺。所以然者,皆貪功方外,耗竭中國也。昔漢元帝納賈捐之之謀而罷珠崖,宣帝用魏相之策而棄車師田。貞觀中,克平九姓,冊拜李思摩為可汗,使統諸部,夷狄叛則伐,降則撫,得推亡固存之義,無遠戍勞人之役。今阿史那斛瑟羅,皆陰山貴種,代雄沙漠,若委之四鎮,以統諸蕃,建為可汗,遣禦寇患,則國家有繼絕之美,無轉輸之苦。損四鎮,肥中國,罷安東,實遼西,省軍費於遠方,並甲兵於要塞,恆、代之鎮重,而邊州之備豐矣。且王者外寧,容有內危。陛下姑敕邊兵謹守備,以逸待勞,則戰士力倍;以主御客,則我得其便;堅壁清野,寇無所得。自然深入有顛躓之慮,淺入無虜獲之益。不數年,二虜不討而服矣。

又請廢安東,復高姓為君長,省江南轉餉以息民,不見納。

張易之嘗從容問自安計,仁杰曰:“惟勸迎廬陵王可以免禍。”會後欲以武三思為太子,以問宰相,眾莫敢對。仁杰曰:“臣觀天人未厭唐德。比匈奴犯邊,陛下使梁王三思募勇士於市,逾月不及千人。廬陵王代之,不浹日,輒五萬。今欲繼統,非廬陵王莫可。”後怒,罷議。久之,召謂曰:“朕數夢雙陸不勝,何也?”於是,仁杰與王方慶俱在,二人同辭對曰:“雙陸不勝,無子也。天其意者以儆陛下乎!且太子,天下本,本一搖,天下危矣。文皇帝身蹈鋒鏑,勤勞而有天下,傳之子孫。先帝寢疾,詔陛下監國。陛下掩神器而取之,十有餘年,又欲以三思為後。且姑侄與母子孰親?陛下立廬陵王,則千秋萬歲後常享宗廟;三思立,廟不祔姑。”後感悟,即日遣徐彥伯迎廬陵王於房州。王至,後匿王帳中,召見仁杰語廬陵事。仁杰敷請切至,涕下不能止。後乃使王出,曰:“還爾太子!”仁杰降拜頓首,曰:“太子歸,未有知者,人言紛紛,何所信?”後然之。更令太子舍龍門。具禮迎還,中外大悅。初,吉頊、李昭德數請還太子,而後意不回,唯仁杰每以母子天性為言,後雖忮忍,不能無感,故卒復唐嗣。尋拜納言,兼右肅政御史大夫。

突厥入趙、定,殺掠甚眾,詔仁杰為河北道行軍元帥,假以便宜。突厥盡殺所得男女萬計,由五回道去,仁杰追不能逮。更拜河北安撫大使。時民多脅從於賊,賊已去,懼誅,逃匿。仁杰上疏曰:“議者以為虜入寇,始明人之逆順,或迫脅,或願從,或受偽官,或為招慰。誠以山東之人重氣,一往死不為悔。比緣軍興,調發煩重,傷破家產,剔屋賣田,人不為售。又官吏侵漁,州縣科役,督趣鞭笞,情危事迫,不循禮義,投跡犬羊,以圖賒死,此君子所愧,而小人之常。民猶水也,壅則為淵,疏則為川,通塞隨流,豈有常性。昔董卓之亂,神器播越,卓已誅禽,部曲無赦,故事窮變生,流毒京室。此由恩不溥洽,失在機先。今負罪之伍,潛竄山澤,赦之則出,不赦則狂。山東群盜,緣茲聚結。故臣以為邊鄙暫警不足憂,中土不寧可為慮也。夫持大國者不可以小治,事廣者不可以細分。人主所務,弗檢常法。願曲赦河北,一不問罪。”詔可。

還,除內史。後幸三陽宮,王公皆從,獨賜仁杰第一區,眷禮卓異,時無輩者。是時李楷固、駱務整討契丹,克之,獻俘含樞殿,後大悅。二人者,本契丹李盡忠部將,盡忠入寇,楷固等數挫王師,後降,有司請論如法。仁杰稱其驍勇可任,若貸死,必感恩納節,可以責功。至是凱旋,後舉酒屬仁杰,賞其知人。授楷固左玉鈐衛大將軍、燕國公,賜姓武;務整右武威衛將軍。

後將造浮屠大像,度費數百萬,官不能足,更詔天下僧日施一錢助之。仁杰諫曰:“工不役鬼,必在役人;物不天降,終由地出。不損百姓,且將何求?今邊垂未寧,宜寬徵鎮之傜,省不急之務。就令顧作,以濟窮人,既失農時,是為棄本。且無官助,理不得成。既費官財,又竭人力,一方有難,何以救之?”後由是罷役。

聖歷三年卒,年七十一。贈文昌右相,諡曰文惠。仁杰所薦進,若張柬之、桓彥範、敬暉、姚崇等,皆為中興名臣。始居母喪,有白鵲馴擾之祥。中宗即位,追贈司空。睿宗又封梁國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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