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稹《絕句》解析

  • 作者:由 匿名使用者 發表于 文化
  • 2022-10-14

元稹《絕句》解析╰つ演繹、屬於我的角色2017.02.02 回答

離思

年代:【唐】

作者:【元稹】

體裁:【七絕】

曾經滄海難為水,

除卻巫山不是雲。

取次花叢懶回顧,

半緣修道半緣君。

註釋

【註釋】:

《云溪友議》雲:“元稹初娶京兆韋氏,字蕙叢,官未達而若貧……韋蕙叢逝,不勝其悲,為詩悼之曰……‘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詩句由《孟子·盡心》“觀於海者難為水,遊於聖人之門者難為言”蛻變而成。句意為:曾經到過大海見過海水,覺得其它的水就難說是水了;除去巫山上的神女之雲,再也沒有如此奇美的雲了。海水深廣而洶湧,自然使江湖河泊裡的水相形見絀。宋玉《高唐賦》雲,巫山之云為神女所化,“上屬於天,下見於淵,珍怪奇緯,不可稱論”;陸游《入蜀記》雲,“神女峰上有白雲數片,如鸞鶴翔舞徘徊,久之不散,亦可異也。”如此之雲,別處的雲與之相比,自然黯然失色。“難為”“不是”,顯然是誇張說法,但“滄海”、“巫山”的形象為水中之最,雲中之尤,各為世間之唯一,至大至美,凡經歷過、觀賞過的人,對其他的水與雲,確實很難看上眼了。詩人“索物以託情”,語近思遠,風情宛然,強調了抒情物件的無與倫比,表達了對亡妻韋惠叢的無限仰慕及忠貞不二的愛情,從而既表明心跡,又告慰亡妻。孟子兩句,一為“難為水”,一為“難為言”,元一為“難為水”,一為“不是雲”,不僅出新,用詞也善變化。

今人用此兩句,常喻人的閱歷廣,眼界就開闊,追求的目標就更高。

此為悼念亡妻韋叢之作。詩人運用“索物以託情”的比興手法,以精警的詞句,讚美了夫妻之間的恩愛,表達了對韋叢的忠貞與懷念之情。

首二句“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是從《孟子·盡心》篇“觀於海者難為水,遊於聖人之門者難為言”變化而來的。兩處用比相近,但《孟子》是明喻,以“觀於海”比喻“遊於聖人之門”,喻意顯明;而這兩句則是暗喻,喻意並不明顯。滄海無比深廣,因而使別處的水相形見絀。巫山有朝雲峰,下臨長江,雲蒸霞蔚。據宋玉《高唐賦序》說,其云為神女所化,上屬於天,下入於淵,茂如松榯,美若嬌姬。因而,相形之下,別處的雲就黯然失色了。“滄海”、“巫山”,是世間至大至美的形象,詩人引以為喻,從字面上看是說經歷過“滄海”、“巫山”,對別處的水和雲就難以看上眼了,實則是用來隱喻他們夫妻之間的感情有如滄海之水和巫山之雲,其深廣和美好是世間無與倫比的,因而除愛妻之外,再沒有能使自己動情的女子了。

“難為水”、“不是雲”,情語也。這固然是元稹對妻子的偏愛之詞,但象他們那樣的夫妻感情,也確乎是很少有的。元稹在《遣悲懷》詩中有生動描述。因而第三句說自己信步經過“花叢”,懶於顧視,表示他對女色絕無眷戀之心了。

第四句即承上說明“懶回顧”的原因。既然對亡妻如此情深,這裡為什麼卻說“半緣修道半緣君”呢?元稹生平“身委《逍遙篇》,心付《頭陀經》”(白居易《和答詩十首》贊元稹語),是尊佛奉道的。另外,這裡的“修道”,也可以理解為專心於品德學問的修養。然而,尊佛奉道也好,修身治學也好,對元稹來說,都不過是心失所愛、悲傷無法解脫的一種感情上的寄託。“半緣修道”和“半緣君”所表達的憂思之情是一致的,而且,說“半緣修道”更覺含意深沉。清代秦朝釪《消寒詩話》以為,悼亡而曰“半緣君”,是薄情的表現,未免太不瞭解詩人的苦衷了。

元稹這首絕句,不但取譬極高,抒情強烈,而且用筆極妙。前兩句以極至的比喻寫懷舊悼亡之情,“滄海”、“巫山”,詞意豪壯,有悲歌傳響、江河奔騰之勢。後面,“懶回顧”、“半緣君”,頓使語勢舒緩下來,轉為曲婉深沉的抒情。張弛自如,變化有致,形成一種跌宕起伏的旋律。而就全詩情調而言,它言情而不庸俗,瑰麗而不浮豔,悲壯而不低沉,創造了唐人悼亡絕句中的絕勝境界。“曾經滄海”二句尤其為人稱誦。

元稹《絕句》解析迷失自己2017.02.01 回答

《西歸絕句十二首》

作者 元稹 朝代 唐代 體裁:七絕

雙堠頻頻減去程,漸知身得近京城。

春來愛有歸鄉夢,一半猶疑夢裡行。

五年江上損容顏,今日春風到武關。

兩紙京書臨水讀,小桃花樹滿商山。

同歸諫院韋丞相,共貶河南亞大夫。

今日還鄉獨憔悴,幾人憐見白髭鬚。

只去長安六日期,多應及得杏花時。

春明門外誰相待,不夢閒人夢酒卮。

白頭歸舍意如何,賀處無窮吊亦多。

左降去時裴相宅,舊來車馬幾人過。

還鄉何用淚沾襟,一半雲霄一半沉。

世事漸多饒悵望,舊曾行處便傷心。

閒遊寺觀從容到,遍問親知次第尋。

腸斷裴家光德宅,無人掃地戟門深。

一世營營死是休,生前無事定無由。

不知山下東流水,何事長鬚日夜流。

今朝西渡丹河水,心寄丹河無限愁。

若到莊前竹園下,殷勤為繞故山流。

寒窗風雪擁深爐,彼此相傷指白鬚。

一夜思量十年事,幾人強健幾人無。

雲覆藍橋雪滿溪,須臾便與碧峰齊。

風回面市連天合,凍壓花枝著水低。

寒花帶雪滿山腰,著柳冰珠滿碧條。

天色漸明回一望,玉塵隨馬度藍橋。

五年江上損容顏, 今日春風到武關。

兩紙京書臨水讀, 小桃花樹滿商山。

這首詩作於元和十年(815)元稹自唐州(今河南省唐河縣)奉召還京途中。詩題下原注:“得復言、樂天書。”詩中抒發的便是歸途捧讀友人書信的興奮喜悅之情。

詩的首句“五年”憶昔日之愁。詩人本在帝都長安任監察御史,由於得罪權貴,元和五年(810)被貶為職位卑微的江陵府(府治在今湖北江陵)士曹參軍。人世間的屈辱沉淪,長江邊上的風風雨雨,使他身心交瘁,不由得發出“五年江上損容顏”的慨嘆。

次句“春風”露今日之喜。詩人奉召還京,沿唐河,浮漢水,越武關(在今陝西省商縣東),溯丹河,水陸兼程,時序又正是春天,更覺喜出望外,心情舒暢。“今日春風到武關”,正是於敘事中襯出詩人此時欣喜的心情。

一、二兩句,直敘其事,遣詞造境平而無奇。然而,三句“臨水”一轉,頓起詩情;四句“小桃”一結,更饒畫意。原來,詩人慾以巧勝人,故意先出常語,而把力量用在結尾兩句上,終使詩的後半部分勝境迭出。

奉召西歸,是一喜;途中又接到李復言、白居易寄自長安的書信,更是一喜。君恩友情,交織心頭,這就加添了“兩紙京書”的感情容量。“臨水”二字一點,全詩皆活,意境畢呈:清清流水,照見了詩人此時欣喜的神色;粼粼波光,映出了詩人此刻歡樂的心情。詩中不著一字,而詩人捧讀音書時盼歸念友的那種急切、興奮、激動、喜悅的情狀,躍然紙上。試想:如果把“臨水讀”,改成“艙內讀”或“燈畔讀”,那詩中的氣氛情韻、意境就完全不一樣了。結句又偏不進一步從正面寫喜悅之情,卻一下子跳到商山(今陝西省商縣東)小桃花樹上,以景語收住全篇。詩人臨水讀罷友人書信,猛一抬眼,忽見岸上嫣紅一片,驚喜中不禁吟出:“小桃花樹滿商山”!這桃花,開在山上,也開在詩人心田。至此,全詩戛然而止,畫面上只留下一片花光水色。不言人的心情如何,只用彩筆點染商山妍麗春色,而人的愉快之情已自流露。

這首詩以敘事抒情,以寫景結情,別有一種獨特的風致和情韻。臨水讀,見桃花,是詩人這次春江舟行中實有之事,並非故意造境設色。然而,詩人攝取這兩個特寫鏡頭,恰到好處地表現出特定場合下的特有心情。詩句清而不淡,秀而不媚,柔和雋永,色調和諧,成功地顯示了這首絕句所特有的一種清麗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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